歲末之時,本該家家張燈結綵,但是京都之中卻是一片的慘淡景象,全然沒有半點生機。大街小巷上人影稀疏,全然不似往年的光景。
這一年,可不是個平安喜樂的年頭。
先是朝廷出兵北疆,意圖收回北疆之地。鎮北軍也的確不負眾望,在岐山侯和裴小侯爺二人經營之下,北疆之地屢屢告捷,已經收復了燕州一州之地。
緊接著,便是遼國同大楚朝之間的戰事。這一戰也是出乎意料的爽利,大楚朝士卒長驅直入,竟然一鼓作氣攻破了遼國國都,將那遼國可汗斬殺在遼國皇宮中。
只不過,值得稱道慶幸的事情,到此為止了。
誰也料想不到,就在大勝遼國之後,噩耗竟然接連傳來。
先是在燕州中立下汗馬功勞的裴東來裴小侯爺,身死於燕州之中妖魔之亂裡。大楚朝臣民還是頭一次知道,就在他們腳底下,還另有一群嗜血殘暴的邪魔妖物。
再是領兵出征的太師上官虹,在攻破了遼國之後竟然打著“清君側”的旗號,率領將領殺向大楚朝。
而那之前鎮守南疆的燕雲裴武侯,也因在遼國之中識破了上官虹的奸計,死命阻攔,卻還是枉死在上官虹手中。
京都裴家一門兩英,盡數為國捐軀,說起來也讓人感慨不已。裴東來裴小侯爺還得了天子赦封建立廟宇,得享香火供奉。那燕雲裴武侯,也一樣被追封諡號,建立廟宇,享受香火祭祀,總算是對在天之靈有所告慰。
那上官虹雖然打的是“清君側”的名號,但是誰不知道上官虹只不過是藉著這個名義,趁機做那謀反犯上的事情而已。初聞這訊息之時,舉國上下罵成了一片。若是罵人的言語也能傷人,只怕上官虹早就成了一團肉泥了。
但不管罵聲多高,卻依舊擋不住上官虹所率大軍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前後不到月餘時間,叛軍已經接連攻下城池無數,當真是所向披靡。
現如今,叛軍已經兵臨京都,上官虹一路招降收攏的數十萬大軍,正虎視眈眈。
幸虧大楚朝中並非無人,早在叛軍攻入大楚朝之時,統帥著鎮北軍的岐山侯便率領鎮北軍班師回朝,護衛京都。這也幸虧岐山侯率領大軍來的及時,正好同叛軍對上。若是岐山侯再晚個三五天前來,到時候恐怕他只能看到一處處殘垣斷壁了。
只不過就算岐山侯用兵如神,鎮北軍盡是精銳,但是人數上的巨大差異可是彌補不了。這連日征戰下來,鎮北軍有多少傷亡,京都之中的百姓都是看在眼中,心中有數的。
鎮北軍再如何精銳,又當真能以一敵百?又能撐得住多長時日?
眼下只好將希望寄託於從各地不斷前來的營救兵馬了,若是營救兵馬未至而京都城破,那可就半點辦法都沒有了。
京都浩然廟。
這浩然廟,便是當日天子為裴東來裴小侯爺立下的,京都百姓念著裴小侯爺的忠勇,時常來此燃香供奉,向那位為國捐軀的少年侯爺祈禱,祈求那小侯爺在天之靈庇佑京都之地,讓大楚朝撐過這一場劫難。
此時正是大雪紛飛之時,又是兩軍交戰,城中的百姓沒有等不得的事情,是輕易不會在街上行走的,免得被巡邏的侍衛擒住盤問。
但在漫天飛雪中,有兩個年輕人走在大道上,向著浩然廟一路行去。兩人手中提著香燭素酒,看起來是要去那浩然廟中祭拜一番。
“你說說你,你難不成不知道東來的口味的麼?他向來不喜飲酒的。你這一罈子素酒倒下去,指不定東來便要跳腳罵你。”
風雪中,一個年輕人看看手中提著的素酒,搖了搖頭,然後向著身旁的年輕人說道。
“祭祀之禮,理應如此。”這年輕人看起來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只說了一句話,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