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一跟著齊仲景走到御花園中的一處湖心亭,四周只剩下潺潺水聲。
“這裡倒是個說話的好地方。”秦思心中暗揣道。
齊仲景緩緩坐下,舉手投足間有些說不出的貴氣,而在貴氣之下,是一份傲視天下的睥睨。只是那睥睨因他蒼白的臉,白白折損了幾分。
“秦小姐,朕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唆使你的貼身護衛刺殺先皇。”齊仲景張嘴便是將這個罪名蓋到了秦思身上。
秦思勾唇一笑,眼中是些許鄙夷:“太子殿下,哦,不對,應該叫你一聲皇上了。先皇是誰殺的,皇上你應當比我清楚。”
“朕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齊仲景說著,胸口異樣的起伏開,那擰緊的眉心和滾動的喉結裡夾著不穩沉的呼吸。他的唇色淡去,黑眸瑩亮。
“皇上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臣女可是聽見,你讓萬明在先皇的藥材里加上幾味補藥。這一補,先皇就駕崩了。”秦思無聲笑著,笑意裡飽含著諷刺。
齊仲景絲毫不為所動:“呵呵,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
“萬明就是證據。”
“可萬明已經死了,證據也就沒了。”
“是啊,他死了,可是先皇的藥還在昭明宮呢。”秦思說著,眉眼揚起。
齊仲景伸手拍了拍膝蓋上的浮塵:“你不妨去查查,先皇是中劍而死的,至於你說的補藥,絕對找不到一丁點兒影子。”
“呵,皇上承認了。”秦思凝眸看去,對上齊仲景有些疑惑的眼道:“皇上你在先皇遇刺後根本沒有進過昭明宮,那你又如何知道他是中劍死的?”
“哼。”
齊仲景聞言,輕輕一哼。就算秦思猜出來又如何,根本沒有證據。
“既然人不是月夜殺的,你最好放了她。”秦思往前逼近一步,淡然的氣勢中亦充斥著凌厲。
“放了她?哼,一個刺殺先皇的兇手,秦小姐憑什麼讓我放了她?啊?”齊仲景咄咄逼人,等到秦思眼中生出一絲怒意,他才輕輕揚起下顎:“不過,秦小姐若是真要救她,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心口一沉,果然,齊仲景是要和她談條件。
“什麼辦法?”秦思順著話往下問去。
“好,果然爽快。”齊仲景要的就是秦思來問,他瞥了一眼一直沉默的葉筠一道:“朕要兩樣東西。”
“什麼東西?”秦思不退不避。
“第一,朕要借你的身份一用。”
齊仲景頓了頓繼續道:“朕已經查得很清楚了,月夜是南國暗衛,她這麼盡心盡力地護著你,你的身份在南國必然是舉足輕重的。”
“暗衛?”秦思掩飾住心中的情緒,帶著驚訝道。
原來那一日去農莊試探的,真的是齊仲景。
“你不必和朕打馬虎眼,你若是想要月夜死,大可以不承認,朕不逼你……”齊仲景說完,轉頭對上葉筠一。
“筠一啊,你我也算是有不淺的交情。秦思是你的心上人,朕自然不會難為她,只是凡事都要有來有往才成交易。朕將刺殺先皇的兇手放了,可是要揹負不小的罪名啊。”
秦思聞言,腦中只剩下兩個字,無恥。齊仲景當真是無恥之極。
“有來有往?那皇上想要的另一樣東西是什麼?”葉筠一沉聲問道。
“齊仲文的秘密,朕要齊仲文死前留下的那個秘密。”齊仲景看著葉筠一,繼續說道:“朕身為一國之君,豈容他人在榻上安睡,所以齊仲天的翅膀必須斷掉。你說一個殘廢還怎麼和朕爭……嗯?”
“殘廢?皇上你未免也想得太容易,就算齊仲天失去齊仲文這一方財力,他想成事怕也不難。”
秦思直言不諱,說話頗不客氣。
“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