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多了一絲牽掛,割捨不下,總也不情願就這麼離開煙波浩淼的鄱陽湖、離開樸實無華的饒州城、離開簡陋但卻溫馨的農家山村……還有這划船的少年。
念及此處,少女不免有些嬌羞,轉臉偷眼向少年覷去,卻見他毫無知覺,正一心一意的前後划著槳棹。
“唉,像他這樣簡簡單單的生活,也挺好……”
想起轉瞬將至的離別,少女心底,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惆悵與失落。
在出神的少女身旁,小舟正劃開夕陽下鱗波泛彩的鄱陽湖水。任誰也想不到,便在一個多時辰前,眼前這恬靜安詳的水域,卻還是一派濁浪排空、陰風慘慘的修羅景象。
“也不知畫船上那些人,是不是也像我們這般逃出生天……不過今個自己這番遭遇,也真個奇怪。”
正在患得患失、心亂如麻的少女,看著這滿湖的煙水,不由自主的想到,
“按理說那秦待詔的晦容之術,即使遇著這傾盆大雨,也絕不至被這些尋常雨水消散,為何今個自己,卻顯露出了本來的容貌?”
“不過,這樣也好……倒便宜了醒言這傻小子!以後,他該不會以為,只有那雜貨鋪的李姑娘好看了吧?”
想到這兒,居盈卻不覺一絲羞意上頰,兩腮被這西天的霞光一映,愈顯得嬌豔無儔。
……
在乘者的情願或是不情願之間,這小舟終於靠上了北岸。
解纜系柳,棄舟登岸;回望來處,煙水蒼茫。
待到了岸上,醒言便對居盈說道:
“我這番便想回家去了。你是不是也……”
說到這兒,青澀少年的話語嘎然而止,再也沒能繼續下去。
少女聞言,螓首低垂,半晌無言;竹笠遮面,讓心下惴惴的少年看不到她神色表情。
良久,少女才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輕聲說道:
“嗯,我也想再嚐嚐那松果子酒,醒言你歡迎麼?”
且不提居盈與醒言的小兒女情狀,再說那居盈家候著二人回來的馬車伕,已在這鄱陽湖北岸等了大半天。這車伕因為目睹了鄱陽湖上的異狀,不免心急如焚。雖說那善於籌算瞻事的成叔,臨行前讓自己不必擔心,且言道:
“老宗啊,居盈與那少年,俱是福緣廣大之人,自有上天護佑,絕非人力可以加害,只請你放寬心腸。”
但雖說如此,那成叔也非神仙;今日目睹鄱陽湖那恐怖的情狀,這老宗心內不免仍是惶恐無措。他心說,如果小姐有甚萬一,那自己便是萬死莫贖了!
正在這宗姓車伕萬般焦急之際,卻忽如久旱逢了甘雨一般,愁顏盡展——原來,湖堤上遠遠走來二人,其一便是那少年。另外一個,雖然戴著竹笠,但顯然便是居盈。
一見他們,老宗急急趕上去,半道迎住二人;正待要問長問短,但卻一時止住,只是怔仲無言。
原來,他正看到居盈竹笠遮掩下,那恍若天仙的絕世容顏。
“小姐,您這是……”
過得片刻,老宗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宗叔,我想去醒言家,勞煩你駕車載我們過去。”
居盈並沒回答老宗的疑問,只是請他備車去醒言家。少女這話語雖然聲音不大,但語氣卻顯是毋庸置疑。
“這……好吧。”
雖然宗叔欲言又止,但最終並沒再多言,只是引著居盈和醒言上了馬車,然後抖一抖絲韁,長吁一聲:
“駕!~”
於是這馬車便載著醒言居盈二人,離開這煙水蒼茫的鄱陽湖,在漫天的霞光中朝那馬蹄山而去。
依稀暮色下的馬車中,餘光感覺著少女絕美的容顏,醒言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
“待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