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族人聞言都是臉現歡喜,輝格卻目光陰鷙地盯著烏託,道:“乞勒族人不是惡鬼索命,而是疾病,那這個女人派什麼飛鳥運回來的藥物,毒死了兩個人,又如何解釋?難道,他們也是得病而死?”
烏託張了張嘴,卻無法解釋。
輝格嘴角微挑,露出一絲得意地笑,正欲趁機鼓動,卻聽得走到烈身邊的衛慧清聲道:“等等。”
輝格目光一閃,陰冷地看向衛慧,所有的族人,也都望向這個神秘的女子。
只見衛慧抱著霽朗,神態平淡道:“巫醫,衛慧有個問題想請教,不知巫醫意下如何?”
輝格盯著衛慧,似乎想要看透此女的內心,卻不想只看到了一張淡然無爭的清麗容顏。他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衛慧卻自動當他應允,開口道:“請問巫醫,那兩個兄弟當時死狀如何?”
“七竅流血而死。”輝格雖然不虞,卻仍舊據實回答。
“哦,那如今他們的屍體,又在何處?我想看看。”衛慧平淡地說完,格日族,包括烏託、泰格等人,也是臉現驚異。
原來去契丹草原傳統的安葬方式,叫天葬,也就是自然葬。人死之後,不埋,不燒,更不付諸流水,而是將屍體送到荒野之中,任鳥獸食之,寓意從自然中來,再回到自然中去。
那兩個人都死了五六天了,格日族人們自然覺得,那兩個人如今只怕屍體也被狼吃光了,衛慧此時要看,又去哪裡尋找?
輝格譏諷冷笑:“衛慧如果想要看他們,那恐怕只好去惡鬼道中尋找了。”
“哦?”衛慧輕輕應著,抬頭望向天空,那裡一點火紅,飛速落下。一隻火紅的小鳥,落在衛慧的掌心,歡叫跳躍。
衛慧伸手摸了摸小鳥的額頭,微笑著點點頭,轉身向著人群外邊看去。
眾人的目光都隨之而動,隨即,格日族的族人們,都震驚了!
兩個格日漢子,一個黑胖,一個黃臉偏瘦,正大踏步地走來,居然就是那兩個早已經被輝格判了死刑,又被拋屍荒野的曾格和郎查!
格日族的族人們,驚異、恐懼、難以置信,種種神色各異,紛紛退後,給這兩個人閃出一條路來。
驀地,幾聲歡呼響起,兩個人的親人們飛撲上前,摟住兩個死而復生的人,狂喜中,淚水滾滾而落。
輝格也是滿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他用力地拽緊手中的韁繩,馬兒不堪重力,低聲嘶鳴著,連連後退,就像此刻輝格心中的驚疑。
他低聲喃喃著:“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烏託第一個反應過來,泰格也隨之醒過神來,他望著衛慧大聲道:“衛慧,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說說吧!”
衛慧點點頭,目光從那歡聚的兩家人身上撤回,平靜地陳述:“當時,我知道這兩個人中毒,因為他們曾隨著我和烏託去過乞勒,雖然沒有進入營地,我還是懷疑他們是被傳染了疾病。所以,我就趕去了他們天葬的地方。沒想到,去到那裡一看,他們雖然七竅流血,也沒有了呼吸,但心口處卻仍舊殘存著一點兒溫度。所以……我就救了他們兩人的性命。”
說到這裡,衛慧的目光看向輝格,淡然道:“巫醫的醫術高明,想必這一次也是誤會了,這才懷疑到我的藥物有問題。因為乞勒族人的病沒有治好,我和烏託不能回來,才讓巫醫、塔格和族人們擔憂了,衛慧有錯處,還望大家能夠原諒。”
“呃……誤會……是,是誤會了!”輝格臉色窘迫,卻仍舊強自鎮定道。
泰格目光一橫,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他身旁的蘇特拉住,哈哈笑道:“這下好了,乞勒的病也好了,曾格和郎查也死而復生了,我們也應該前去乞勒,與他們共同歡慶,然後繼續趕往我們的草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