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比現在心裡直冒酸水強。
陸玉挽在羲和公主左側站著,此刻,她的心情也極其不好。
她氣憤,氣憤莫婉傾突然間出現在信陽侯府,氣憤羲和公主為向京中權貴介紹莫婉傾,舉辦一場如此重大的賞花宴,最為氣憤的是,莫婉傾今日搶盡了風頭,致使她就像顆蒙了灰的珍珠,不被人注意。
岑洛,他在想什麼?
雖不像其他男賓一樣,將目光牢牢鎖在莫婉傾身上,可他坐在幾後,眉眼低垂,神情上看起來極為專注,好似全然沉浸在自我思緒中。
她很不起眼麼?
竟連自個未婚夫的目光都吸引不到身上。
紅唇微抿,陸玉挽嬌美豔麗的臉兒上,始終掛著得體的微笑,但內心卻恨不得立馬給莫婉傾難堪,好令這搶盡她風頭的女子在諸人面前出糗!
連城在一座假山後站著,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羲和公主,及其身邊的兩位絕色少女。
對於美好的事物,她從來都是喜歡的,就譬如之前選婢女,她出乎於媽預料,挑中喚芙,喚雪她們幾個留在主院伺候,用她的話來說,丫頭們個個容貌嬌俏,看起來也賞心悅目不是。
嗯,這位羲和公主雖人到中年,可容貌絲毫不弱於她身側的兩個美少女,穿戴華貴卻不庸俗,氣質高貴卻不倨傲,如此美婦,怎就不討信陽侯喜歡?
該不是她的脾氣不好吧?
多半是這樣,要不然,坊間也不會傳出信陽侯與其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不冷不熱。
鬱悶的陸小姐,身為羲和公主的嫡女,姿顏豔麗,身形婀娜,衣裙款式新穎,周身上下無一處不彰顯出完美,卻在今日成了背景牆,看似面含微笑,可那雙水眸中流轉的波光,將其內心的情緒多多少少還是洩露出了些許。
蠻般配的,連城正在腹誹陸玉挽,倏然間目光挪至那抹皓雪白衣上,暗道:眼光不錯!
她很真誠,贊岑洛的眼光,贊其與陸玉挽般配,無一絲作假。
羲和公主介紹完莫婉傾的身份,一陣柔和的絲竹管樂聲隨之奏起,跟著數名打扮妖嬈的舞姬翩然而至……
坐在幾後的諸人,有相互間談笑的,有欣賞場中央舞姬跳舞的,還有起身繼續去賞花兒的,人人看起來心情都很好。
“娘,我想回府。”身子往楊氏身邊挪了挪,顧綿朝跪坐在楊氏另一邊的顧慧瞪了眼,低聲道。
“這麼些年來,咱們赴宴又不是沒聽過閒話,不必往心上放。”背地裡議論完顧連城,又開始議論她,說她身份卑賤,心機深,用狐媚手段爬上正室之位,哼!她們的身份又能高貴到哪裡去?如若……如若在未給那死去的踐人做陪嫁前,她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說能嫁入高門大戶做正妻,但嫁給五品之家做正室綽綽有餘。楊氏看了女兒一眼,想著顧綿這會子心情不好,多半與她一樣是因為賞花宴開始前聽到的那些閒言碎語,不由輕聲勸慰女兒一句。
顧綿放在幾下的雙手,用力撕扯著繡帕,緩緩搖搖頭:“我不是因為那些閒話要回府,我……我就是……我就是感到身上有些不適……”陸小姐容貌美豔,尤其是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種高 貴氣質,是她無論如何也企及不了的,就這般美麗的女子,那人看都不看一眼,她,還奢望什麼?奢望他的目光能落在她身上?
她是不是該對他死心?
顧綿緊咬下唇,心中又是苦笑,又是自怨自艾。不死心又能如何?莫婉傾,那位叫莫婉傾的女子,比之陸小姐的容貌有過之而無不及,且她不僅貌美,就是遠遠瞧著她,都會讓人感覺她是個極其溫柔,極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女子。
別人有無留意到他的目光有一剎那間,落在那叫莫婉傾的女子身上,可她卻好巧不巧地看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