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次對話都不曾有過。
“來了就現身,老夫見不得藏頭縮尾之輩!”院中腳步聲走遠,岑嵩沉著臉,對空道出一句。
鬼幽冷哼一聲,自暗處走出:“老丞相就不怕,若我提前現身在你面前,忠勇伯會怎樣想?”
“他怎樣想,老夫根本就不往心上放!”淡掃他一眼,岑嵩語聲肯定,道:“寧遠侯府的小公子在你手上。”
鬼幽點頭: “沒錯,是在我手上,哦,也不對,我已安排人將他送去了一個地方。”
“你擄他有用?”岑嵩皺眉問。
“暫時不知,但想來遲早會有用。”顧連城太不一般,他不能不為主公的大業多做打算,再有,寧遠侯世子還活著,三年多前的事,他又知道多少?鬼幽斂目沉思,倏地眼底暗芒流轉,“我會離開京城一段時間,這裡的事,就勞煩老丞相多費心了!”言語到這,他抬起頭,與岑嵩四目相對,“顧祁不能留著,我離開前,會動用那枚不知是否已失效的棋子,若事成,再好不過,一旦失敗,老丞相務必第一時間安排人接手!”
岑嵩沒有立時接他話,而是過了好半晌,聲音暗沉:“你怕他?”
“怕?”鬼幽嗤笑:“我不是怕他,而是擔心他會壞了主公的大業!”稍頓片刻,他若有所思道:“他失蹤三年多,眼下突然現身京城,老丞相可知他這三年裡都做了什麼?”
岑嵩表情未變,道:“也不知當初拉那些個蠢貨作甚,說什麼追殺途中,跌落馬背,滾下山破,被野獸吞噬,結果呢?蠢貨就是蠢貨,老夫現在想想,不由為大業能否成功憂心啊!”
“他們是蠢,但也起了不少作用,老丞相說話還是注意些好,免得傳到主公耳裡可就不美了!”人是主公拉攏的,再怎麼不成事,也得為主公多少留點面子,眼前的老傢伙剛才所言,未免太不把主公放在眼裡!鬼幽目光陰鷙,定定地鎖在岑嵩身上。
“你用他來壓老夫!” 岑嵩臉上浮現出一絲怒色:“沒有老夫,你覺得單憑你的主公能成事麼?”
鬼幽冷笑:“當初與主公聯手,可不曾有哪個逼老丞相,現在老丞相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又是為哪般?”
老臉一陣滾燙,岑嵩錯開鬼幽的視線,哼聲道:“你以為眼下除去顧祁那小子,就會萬事大吉?哼!就你所言,他失蹤三年多,難保不知道些什麼,既然他知道,你敢保證皇帝就不知道麼?”
鬼幽道:“我不是沒想過那個可能,但除去他與主公的大業沒有壞處。”
“慢走不送!”岑嵩在他語落後,直接下了逐客令。
鬼幽揖手:“老丞相保重!”他音色平靜,無絲毫惱意。
岑嵩靠坐在椅上,雙眼微闔,未曾言語。
半晌後,他掀開眼簾,屋裡已無鬼幽的蹤影。
“一切快結束了!皇甫澤,你後悔麼?後悔從我身邊帶走盈盈?倘若不是你橫刀奪愛,又不知珍惜,我會隱忍多年,不惜百年家業毀於一旦,也要顛覆你的王朝,除盡你皇甫家的血脈……”嘴角翕動,他眼神狠厲,低語呢喃。
杜院首的手術是很成功,但連城在天微亮的時候,還是發熱,且身上的溫度燙得嚇人,喚雪,喚玉幾個邊盡一切所能幫她降溫,邊不停地抹眼淚。
好在過了數個時辰,她身上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但她卻一直沒有醒轉。
晃眼過去三日,這期間,她降下的體溫,偶有上升,卻不像手術當晚那麼滾燙。三日,三日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然,在陸隨雲看來,卻宛若過去了三年。
除過給連城換藥,是喚雪她們而為,其他時間,都是他在連城身邊守著。
靜寂的夜裡,陸隨雲坐在床邊,緊握連城纖瘦的小手,眼裡溢滿疼惜: “醒過來好麼?”將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