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翱狠厲的眼眸鎖在她身上,久久未語。
翠喜被他看得臉色煞白,周身抖動不停,磕著響頭又道:“奴婢看不過定國公主的張狂樣,就……就想著給她點教訓,皇上,奴婢知道錯了,奴婢認罪……”
洛翱語聲沉冷道:“宮宴上死的那名賤婢,是不是也與你們主僕有關?”
“是……是與奴婢有關……”翠喜顫聲道:“那死掉的宮婢原是闕嬪娘娘,也是奴婢以前的主子,因為……因為定國公主,闕嬪娘娘被熠親王削去半截舌頭,跟著又被皇上貶入辛者庫為奴,闕嬪娘娘心裡苦,奴婢心裡也不好受……”沒等她說完,洛翱抬手,已朝她的頭部擊出一掌。
翠喜登時倒地,沒了呼吸。
梅貴妃趴在地上,目光呆怔,直直地看著鮮血自翠喜頭部外流。
好多血,好多血……
“你給朕最好放規矩些,要不然,就滾回冷宮去!”語落,洛翱甩袖,負手而去。
他正計劃著以一個穩妥無誤的法子,除去顧連城,除去整個寧遠侯府,蠢女人竟突然間壞他的事,讓顧連城那妖女不由提高警惕,讓他的計劃只能往後擱淺。
蠢貨!
十足的蠢貨!
冷宮在這金碧輝煌的皇宮中,無疑代表的是落敗和荒涼。
一體型纖瘦,樣貌僅算得上清秀的宮婢,四下裡一看,見周圍沒有他人走動,於是,急忙伸手推開眼前破敗不堪的木門,閃身走了進去。
“你真不離開?”看到她走近這冰冷刺骨,落敗不堪的冷宮中,一清冷略低沉的嗓音隨之揚起。
那宮婢頓住腳,望向站在自己數步外,身量頎長挺拔的男子,聲音中透著股子倔強道:“你呢?你要我遠遠離開這裡,那你呢?”
“我有事要做。”
“我也有事要做。”
“你怎就執迷不悟?用腦子想想,你一個女子能做什麼?”
“我不是少不經事的弱女子。”
對話的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岑洛和莫婉傾。
這兩人說來也真是有緣,除夕夜無意間碰到,昨日又好巧不巧在宮中碰到一起,即便彼此都有易容,可是緣分這東西在他們之間,還真是奇妙得緊。
一個眸光,一個行為舉止,他和她就認出對方是哪個。
“你原不在宮裡,是如何進來的?”除夕夜這女人身上穿的可不是宮婢服飾,那時他看得一清二楚,絕對不會有錯,岑洛眸光閃動,“他的身份你又是如何覺察出的?”
莫婉傾道:“我有入宮的腰牌。”稍頓片刻,她低著頭續道:“那晚出宮後,我一直在想,好好的宮宴,怎就會出現那麼多刺客,還有皇上和皇后之間的關係,有好一陣子不正常,加之宮宴不了了之後,東旬的翡翠公主卻沒有出宮……所有不合理之處串聯在一塊,由不得我不對宮裡這位起疑。”
“你倒是聰明。”岑洛這話也不知是真心稱讚莫婉傾,還是僅僅只是那麼隨口一說,只聽他低沉清冷的嗓音揚起:“他身邊的梁公公應該就是你祖父。”
莫婉傾抬起頭,喃喃道:“我沒有祖父!”一個為私利與他人聯手,拋棄親孫女,拋棄家人之人,不配做她的祖父。
“宮中處處暗潮湧動,你最好小心為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地盯著莫婉傾看了一會,岑洛道:“他們如何取代皇帝,又遲遲不見收網,我是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我確信皇帝並無危險,且有可能就在這京城,正籌謀著以怎樣的法子,將他們徹底剷除。”
莫婉傾沒有出聲,半晌,她長睫顫動,突然問:“你仍然沒放下她是麼?”
岑洛沒有就她的話作答,而是靜默片刻,道:“你我之間早已沒有可能。”
嘴角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