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明,如若探囊取物爾。
“史朝義,你父派你前來,可有話說?本王的勸降信,他可曾收到?”張瑄長出了一口氣,淡淡一笑道。
“你且起來說話。”
史朝義小心翼翼地起身站直身子,恭謹道,“王爺,我父接到王爺的信函之後,對於王爺的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感激涕零。而安祿山反叛朝廷,我父不得已而虛與委蛇,今既朝廷有意,我父自當歸順朝廷,起兵助朝廷平叛,以圖將功折罪。”
“只是……”
張瑄嘴角一抽,“只是什麼?”
“只是我父名為安祿山心腹大將,但其實並無實權。雖率范陽兵馬數萬經略河東,若要歸降朝廷,我父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說服標下諸將……還請王爺見諒!”
史朝義咬了咬牙,輕輕道。
說完,史朝義匆匆向史偼掃了一眼,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厲。
張瑄默然不語。
他心裡很明白,要想讓史思明歸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不是說他的幼子史偼落在張瑄手裡,他就一定會投誠。他雖然比較喜愛這個幼子,但兒子畢竟有很多個,但他的身家『性』命卻事幹重大。
他這一次派史朝義來,一方面是看看史偼是不是真的安然無恙,另一方面不過是一種試探,看看張瑄許諾的種種條件能不能兌現。
該不該投誠,他目前不會做決定。尤其是在安祿山叛軍連戰連捷的前提下,他更是不會輕易答應投誠張瑄。他必須要再觀望一段時間,看看張瑄究竟有沒有能力平息安祿山的叛『亂』。
若是張瑄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大唐必亡無疑,他又何必往火坑裡跳?
“回去告訴史思明,就說本王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本王已經向陛下密報,若是史思明肯投誠歸降,將功折罪,當封郡王、取安祿山而代之。”
“你們父子現在想些什麼、試圖觀望什麼,本王心知肚明。本王在這裡可以鄭重其事地告訴你,安祿山叛『亂』必敗無疑……本王能將強悍的吐蕃騎兵殺得丟盔卸甲,在吐蕃國內如入無人之境,將吐蕃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滅一個小小的安祿山又有何難哉?”
“觀望可以,但是本王必須要把醜話說到前頭。本王不需要錦上添花,只需要雪中送炭。若是等安祿山敗局已定,史思明縱然率軍歸降,本王也必率軍誅之!何去何從,你們父子自己考慮。好了,本王累了,南霽雲,史偼,你們二人替本王設宴寬待史朝義一行!”
……
……
第二日,張瑄大軍繼續沿黃河西岸南下,不過,行軍的速度並不快。
而就在午後時分,張瑄得到了皇帝李亨率滿朝文武大臣以及長安部分權貴親眷由一萬軍馬保護著放棄長安,打著御駕親征的名義,向隴朔方向而來。
目的很明確,就是坐鎮靈州大後方,在靈州指揮全國的平叛戰爭。
張瑄大吃一驚,勃然『色』變。
他早就料到李亨會放棄長安,走上他父親李隆基的老路,但張瑄卻沒有想到李亨竟然逃得這麼早、這麼快!
洛陽還沒有失陷,還有潼關可守,作為大唐皇帝,如此沉不住氣膽怯怕死,輕易拋棄祖宗社稷宗廟,豈能不讓天下臣民恥笑?
在這一瞬間,張瑄對李亨徹底失望。
當初李隆基是因為潼關失陷,長安的門戶被開啟,迫於無奈才倉皇逃往蜀中。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種明智之舉;而李亨卻在長安的威脅遠遠沒有到來的時刻就提前放棄長安,生怕保不住自己的小命,這一點比起老皇帝來大有不如。
李亨的皇帝威信淪喪殆盡,對於張瑄來說無關緊要,問題的關鍵在於,李亨此舉,真正打『亂』了張瑄的謀劃部署。
張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