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時藩鎮的慣例。
一般藩鎮的家眷都要留京,不能隨軍。想哥舒翰等人的家眷都在長安。就算是安祿山,也不得不在長安留了一個長子安慶宗。
現在張瑄身邊有三個武藝高強的人選。蕭十三郎,花奴兒楊金花,李騰空。
最值得信任的當然是蕭十三郎,留他在長安能護得家人安全以備萬一。但蕭十三郎身兼軍職,張瑄覺得他留在自己軍中才能發揮作用,放在長安似是有些浪費。
於是就有了一些猶豫。
三人中,他最信不過的是花奴兒,這個女人他必須要隨軍帶走,只有他才能壓得住這個女人。把這個女人留在長安,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而對於李騰空,張瑄的心情微微有些複雜。
從最近的情況來看,李騰空似乎跟崔穎的關係越來越好,幾乎是朝夕相處寸步不離。而崔穎也沒有把李騰空當成下人來看待,兩人在一起,更像是閨中密友。
如果這樣看把李騰空留在崔穎身邊,放在長安以備不時之需,是可行的。可是,張瑄始終還是不能完全放心。畢竟,李騰空師徒幾乎是被他透過強硬手段留在身邊為奴的,時間尚短,他並未完全掌控兩女。
雖然崔穎在枕蓆邊無數次地說李騰空絕對可靠,但張瑄還是不能拿定主意。
他終歸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想冒一點風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李騰空要在長安給他鬧騰出一點亂子來,他就鞭長莫及沒法收場。
他正在書房裡沉吟思量,周旭初匆匆來報。
“大都督,所有軍馬、輜重以及萬春殿下的車馬儀仗陪嫁諸物,都已經準備停當,在城外整軍待發,只待大都督一聲令下,就可開拔。”周旭初恭謹地道。
“好。這些日子,辛苦周長史了。待本官就藩之後,再行重賞。”張瑄笑了笑,“另外,本官交代給周長史的設立火器營一事,可曾辦妥?”
“回大都督的話,下官從軍中選拔精銳士卒200,又從長安薦拔300雜役工匠,組成火器營,另成一隊,準備妥當了。”
張瑄朗聲叫好,“好,你且下去準備,不要出一絲砒漏。”
周旭初yù言又止。
“嗯?周長史有話就說,你我不是外人,當坦誠相待。”張瑄掃了周旭初一眼。
周旭初有些感動地望著張瑄,輕輕道,“大都督,下官聽說朝廷有意要在我軍中派駐監軍……不知大都督可有對策?”
監軍?張瑄一怔,旋即就想起這由老皇帝發明的“太監監軍”一事來。他沉吟了一下,淡然一笑道,“且不去管,若是朝廷願意派監軍隨我等進入隴朔,那就派吧。這是朝廷規制,我等不能不從命。”……
“是,下官明白。”周旭初不敢再說什麼,拜別而去。
張瑄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心裡卻並不輕鬆。他此去隴朔,首要的是擁兵自重培植自己的勢力,如果有個內監跟隨在身邊,自然是十分礙眼。
但這是大唐朝廷的規制,老皇帝發明推動的結果,在明面上,他也不能公開跟朝廷叫板。
既然如此……張瑄嘴角浮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來,霍然起身,向如煙如玉擺了擺手道,“如煙如玉,我要出門。若是夫人問起,爾等就說我進宮去見太子了。”
“是,公子爺。”
崔穎和李騰空一前一後說說笑笑從後花園轉出來,態度非常親密。
兩人本是舊識,年紀又相彷彿,如今朝夕相處,在崔穎的再三看顧下,自然是感情越來越好。
崔穎沒有把自己當下人看待,在這座深宅大院裡儘量護著李騰空,這讓李騰空心裡溫暖之極。那些因為張瑄而產生的諸多負面情緒,漸漸因為跟崔穎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