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這是從何說起!我們眼裡怎麼就沒有你這個婆婆了,這不,我和大嫂大清早起來採香椿樹葉子,也是為了補貼家裡,為了一家人能吃點新鮮玩意啊!”奔月不慌不忙地答著,心裡暗暗好奇,這老太太到底能從這件事情上挑出什麼短兒來!
楊母摔下臉來,指著奔月:“你一個年少婦人,拋頭露面不說,還赤腳上樹,成個什麼樣子,咱們雖然是鄉下人家,可也要講個婦道婦德!”
奔月將籃子放下:“婆婆,道理雖是如此,可這鄉下女兒家,又有哪一個沒有在田裡插過秧,在園裡種過菜,只要本人走得正,行得端,那就是最好的婦道與婦德了!
楊母更怒,喝道:“你這不賢婦人,婆婆教訓你,是為好,你怎麼不知好歹,反倒教訓起婆婆來了!”
奔月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狀:“婆婆,你莫不是昨夜受了風寒發了燒,開始說胡話了?媳婦哪裡有教訓你啊!
楊母氣得直撫胸口,連聲叫道:“反了!反了!這還有天理嗎!“又拉著楊桃,一疊聲只叫:“快去書舍叫你三哥,就說娘快要被氣死了!”
楊桃狠狠瞪了奔月一眼,轉身開門飛奔而去。
奔月若無其事地提起籃子,對何氏微笑招手:“大嫂,咱們現在就來抄盤香椿雞蛋嚐嚐,如何?”
楊母一聽此話,直氣的渾身瑟瑟發抖,恨不得一腳把奔月踢出家門才好!
這邊廂,何氏早已嚇的不知所措,想著此時還是找點活兒做最妙,見廚房門側有一堆楊桃剛從園子裡□的青菜,急忙上前洗菜。
翠娘則一直坐在西廂房的窗前,坐在板凳上靠著牆根曬太陽嗑瓜子,開始是笑嘻嘻地看熱鬧,見婆婆氣急了,才站起身,挺著大肚子捶著婆婆的背:“娘消消氣兒,弟妹年輕,不懂事,您老包涵一二!”
廚房裡飄出奔月清脆響亮的聲音:“二嫂!當然是你年輕懂事,看二哥多寵愛你多敬重你,昨日晚間我還見他塞了一塊銀子給你呢!那塊銀錠至少有五兩重吧!”
翠娘一驚,頓時無詞以對,心想怪了,每次二光從店裡帶銀子交給她,都是悄悄乾的呀!
見婆婆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懷疑的神色,忙定了定神高聲道:“弟妹!可別誣賴好人,二光店裡的銀子一向都是交給娘保管,怎麼會交給我!”
廚房裡,奔月笑道:“二嫂忘了!是那日半夜二哥吃酒回來,在老槐樹下交給你的呀!”
翠娘頓了頓腳,移動身子來到廚房,瞪著奔月:“弟妹!捉姦捉雙,捉賊拿贓,你可別亂說話!”
“捉賊拿贓,啊哈!說得太妙了,二嫂,你敢現在就到你房裡把你所有箱子抽屜都開啟嗎?”奔月倚著鍋臺,冷笑。
翠娘徹底震住了,她這才深深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這個弟媳與大嫂何氏簡直太太太不同了,何氏就像一團面,別人想怎麼搓揉她就怎麼搓揉她,而奔月呢,就像一塊有稜有角的石頭,想搓揉她的人,只會自己弄得皮開肉綻。
翠娘正在無計可施時,只聽得大門口一陣腳步聲,然後就是楊母帶著哭腔的聲音:“三光我兒!你總算是回來了!娘被你媳婦搓揉的好苦!”
“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母一邊拽住三光的衣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那媳婦,不守婦道,拋頭露面,還脫了鞋子上樹,我說她幾句,她便用各種難聽的言語搓揉娘!”
“娘!奔月都說了些什麼?”
“說鄉下女兒家,又有哪一個沒有在田裡插過秧,在園裡種過菜,只要本人走得正,行得端,那就是最好的婦道與婦德了!兒!你說,這算什麼!娘可是好心指點她!”
三光聽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想不到她還有這般見識!
“三哥!你也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