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遠離汴京城那麼些年,顧清揚也在他舅家呆過幾年,倆人能有什麼交集?
可剛才倆人對視時,眸中分明有火花綻放,就連他都能感覺到那無形的鋒芒,好似劍刃一般割在人身上,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一面之緣罷了。”
葉觀瀾這才眉頭舒緩,輕聲一笑。
汴京城裡的哪方勢力哪個人物,雖然他都不是親眼見過,但各人的資訊乃至畫像都有流傳,只要他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所以那一次在莊子上,顧清揚出現時他才能輕易地將其對號入座。
“是嗎?”
太子顯然有些不信,不過見葉觀瀾不願多說,又不免叮囑了一句,“表弟年幼,是不知道景國公世子的厲害,他在他舅舅軍營中歷練時這手裡可是沾過血的,為人又精明,千萬不可小覷!”
“多謝殿下關心,觀瀾知道了。”
葉觀瀾對著太子微微拱手,皇后娘娘與太子對他的好他都看在眼裡,不管這其中還夾雜了些什麼,那也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算計,他生而為葉家人,自然會站在他們這一邊,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這孩子歷來老成,我也不多說什麼,總之你能記在心上就好。”
太子擺了擺手,又拿起酒杯來抿了一口,抬頭見著葉觀瀾的眼神有些飄浮不定,不禁笑道:“怎麼著,那蕭小姐當真有那麼好,你眼下都還念念不忘?”
“殿下說哪裡話?!”
葉觀瀾這才面上一紅,趕忙收回了目光,“懷素與我不過是朋友,朋友就該肝膽相照,她對我好,我自然也就將她記在心上。”
太子唇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看向葉觀瀾,那意思大抵是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懂!
“不過這蕭小姐年紀尚幼,看起來卻不怯生,舉止得宜,落落大方,倒是和表弟你很像!”
太子說到這裡葉觀瀾卻是笑了,桃花眼中一點光芒舒捲而開,“她性子是不錯,確實與我相合,不然咱們也做不成朋友,”頓了頓,又用一種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和她相處得越久,才越能明白她的慧黠,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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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落下帷幕,蕭懷素總算鬆了口氣。
對她的惡作劇杜老夫人雖然沒說什麼,但宴席中卻也沒再理會她,這讓蕭懷素的心有些忐忑,又暗自反省了一番,卻還是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重活一世,她很珍惜如今的生活,卻也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條,若是被人欺負了還不還手,那今後指不定就被人騎到了頭上。
再說宋思渺那麼囂張跋扈,與她親近的也沒幾個,這樣的人得罪了就得罪了,蕭懷素可不指望與她交好。
蕭懷素有些氣悶地噘了嘴,雙手絞在了衣帶上,恰巧這時杜伯嫻帶著汪子雅來與她們會和。
汪子雅笑著牽了蕭懷素的手,柔聲道:“表妹,謝謝你為我出氣!”
蕭懷素對宋思渺做小動作時汪子雅也在場,就算當時沒有發現,後面見到宋思渺這樣出醜想想也就明白了過來。
蕭懷素只是擺了擺手,眸中卻沒什麼喜悅。
杜延玉不由湊上前來,一雙眼睛滿是好奇,只挽了蕭懷素的手道:“剛才來不及問,表妹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
蕭懷素一翻手腕,露出了袖中的絞絲銀鐲,“我當時就掰了根銀絲起來,她外面罩的是紗帛,一下便劃爛了,所以……”她攤了攤手,還有些心虛地看了杜老夫人一眼。
杜老夫人果真停下了腳步,轉頭瞥了蕭懷素一眼,淡淡地說道:“你也知道自己手段拙劣,回頭宋小姐一想也定能明白其中的蹊蹺……”嘆了一聲,“你這丫頭總是不讓人省心啊!”
那時在莊上也是,蕭懷素出頭與石瑞琪賭個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