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倒下的一瞬間接住了她。
同時,他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範柏青?”
不會吧?!揹著光她也能認出來?
範柏青坐在醫院急診室裡,注視著病床上那張蒼白幼細的臉,搜尋記憶中當時只有十一、二歲的柳云云。
她的聲音很輕很細,眼神總是透著早熟的沉穩,個性很文靜,如果他沒去鬧她,她可以坐在位子上一整天不跟任何人交談,不像其他女同學下管是倒垃圾、提便當、上福利社,就連上個廁所也要成群結伴。
後來,他才明白班上的同學都被父母叮嚀過不要接近她,因為她家是開葬儀社的,怕小孩子沾上不乾淨的東西。
範柏青用手指纏繞著柳云云直順烏黑的長髮,這髮型倒是一點都沒變,只是褪去了童稚,出落得更秀氣標緻。臉還是瓜子臉,細細的眉,尖尖的下巴,面板白淨清透,小巧的鼻樑、緊抿的唇辦,就像小時候不肯理他時的模樣。
唯一多出來的是眼下淡淡泛青的睡眠不足痕跡。
十五年有了吧!他們中間跳過去的歲月,一轉眼,他從淘氣的小男孩變成還是靜不下來愛玩的男人,她呢?變了嗎?
在經歷成人世界的不夠完美,童年的記憶在此刻像顆純淨無瑕的寶石,顯得特別耀眼珍貴。
“唔……”床上清秀的人兒動了動,醒過來,抬起手遮住刺眼的光源。
“感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範柏青站起來。
柳云云聽見聲音,放下擋住視線的手,先是看看眼前的人,然後又看看四周。
“這裡是醫院,你昏倒了,醫生說你血壓太低。”
“嗯……”柳云云很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沒有問其他問題,倒是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人,瀰漫著一種很熟悉、很安心的感覺,她不明白為什麼。
他也凝視著她,扯開好看的唇線,這樣彼此相望,像是一種默契。
有時,時間、空間的移轉反而能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近。
“請問……你是誰?”柳云云問。
“啥?”範柏青差點跌倒。“你不知道我是誰?”
她搖搖頭。
“你昏倒前明明已經叫出我的名字了。”為此,他還感動不已,沒想到那麼多年沒見,她一直記得他。
“是嗎?”她遲疑地再看一眼,還是搖搖頭。
“我是範柏青,你的國小同學。”他從她的眼神中確定她完全認不出他來,所以說,她昏倒前叫出他的名字,很玄。
“啊……”她輕呼一聲。
“想起來了?”他滿意地笑了笑,親匿地撥開她頰邊的發,逕自在心裡認定他們是‘青梅竹馬’,很熟的。
這是他天生白目的性格,從來不擔心會被女人拒絕,仿彿能得到他的青睞是對方的福氣。
“廚房的瓦斯爐還開著火,在煎藥。”柳云云想起的是這件事。
“欵?!”他瞪大眼。“那你睡了快三個小時,藥不就……”
“幹了。”她接下去說完,掀開被單,打算回家。
“你可以嗎?身體還會不會不舒服?”他扶她下床。
“可以,我睡飽了。”
柳云云找到醫生,說明狀況,就出院了。
範柏青跟著她搭計程車回去,幸好,房子還沒燒掉。
柳云云將焦乾的中藥材倒掉,刷淨陶壺,重新再煎一帖藥。期間,範柏青一直站在她身旁,就怕她又突然昏倒。
他猛盯著她看,因為她太神奇了,仿彿不知身旁有人,自顧自地做事,對他這個人,突兀地站在她家的廚房,甚至一點納悶都沒有。
就如十幾年前他們初相遇,教室裡鬧烘烘的氣氛中,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