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分清醒,堅決不讓同事們扶自己上樓,站在樓梯口不停揮手:“你們走吧,我能行。”
劉友樹道:“你行不行?”
王橋噴著酒氣,揮著手道:“女人不能說隨便,男人不能說不行。友樹,我肯定能行。”他強撐著身體,一步一步往上走。
劉友樹站在樓下看著醉態可掬的王橋上樓。
數年前,劉友樹利用牛清德的關係由舊鄉學校調到舊鄉鎮政府,而王橋不是舊鄉牛背砣過著悲摧的日子。進入舊鄉以後,劉友樹在一次搶險救災中與黨委書記樂彬走到了一起,關係逐漸密切起來,卻與鎮長蔣大兵漸行漸遠。第一次提撥受挫,讓他意識到自己改換門庭是一個錯誤。劉友樹意識到犯錯以後卻無法再改變門庭,只能緊跟樂彬,否則兩頭都不討好。
“我要想辦法利用樂主任和邱大海這條線,等到邱大海退休,我就更沒有希望了。”劉友樹看著王橋消失在樓梯口,轉身上了小車。
王橋突然躍至領導崗位,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這讓劉友樹心中頗有些酸楚,他念著:“生活就如強。堅,不能反抗就盡情享受吧。”
王橋在樓梯口聽到院內小車發動的聲音,全身力氣就消失了,身體發軟,挪不開步子,只能坐在樓梯上休息。半個多小時後,他勉強起身,進門後倒床就睡,醒來以後己經是滿天繁星。
由於吃的東西全部吐完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煮麵條的時候,帶著殘酒的王橋想起了在舊鄉羊背砣與呂琪一起煮飯的情景。舊鄉物質條件極差,個人前景更是暗淡,兩人在一起的溫馨纏綿成為驅走烏雲與黑暗的唯一力量。這麼多年過去,期間還有過晏琳和呂一帆,但是發生在舊鄉的溫馨場景越來越清晰,沒有隨著時光流逝而淡忘。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髮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王橋看著在鍋中翻滾的麵條,哼起了那首膾炙人口的老歌。歌詞帶著深深的憂傷和懷念,完全契合他的心境。
哼了數遍以後,王橋不願意陷入多愁善感的負面情緒,將思緒強行轉到工作上。他吃著麵條,回想著糞便四溢的場景,琢磨修建化糞池是否是唯一的途徑。思來想去,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放下面碗後,乾脆出門前往化糞池爆溢現場。
盛夏夜晚,小城寧靜安逸。不少臨街居民拖了涼板鋪在街邊,以街道為床,以天空為被,涼板旁邊點上一盤蚊香,與睡在涼板上的左鄰右舍聊聊天,慢慢進入夢鄉。
這種生活方式深深印在一代人的記憶之中,成為故鄉最經典的畫面。
在化糞池爆溢的街道附近,沒有人敢於在街道上睡覺。王橋在滿街的糞水旁邊走來走去,尋找著解決之道。
這一片居民樓都是70、80年代的老房子,多數沒有衛生間。頭髮花白的居民胡立誠起了夜,一般情況下,如果是小便就用夜壺解決,今天要大便,只能出門前往附近唯一的公共廁所。胡立誠遠遠就看見一個人在糞水前轉來轉去,暗生警惕,隨即啞然失笑:“沒有小偷會喜歡糞水,這是誰?”
走近才認出此人是年輕的城管委領導,招呼道:“這位主任,這麼晚了還到這裡來?”
王橋認出來者是上午見過面的老者,道:“天太熱,睡不著,出來隨便走走。”
胡立誠彎著腰,捂著肚子,道:“你是不是真想幫助我們解決這事?如果真想解決,等會我詳細跟你擺談。我先上廁所。對了,你是城管委領導,能不能修點好一些的廁所,現在的廁所又破又舊,太丟昌東的臉皮了。”
王橋道:“你快去上廁所,出來我們聊。”
幾分鐘後,胡立誠挺直著腰走了回來。
王橋道:“你是知情人,能不能給我出點主意。”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