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膀的人來,高聲向品南道:“你今日若不放我,我便將這個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你若忍心看著養了你二忽十年的人被凌遲疼死,你就儘管萬箭齊發吧,要當刺蝟大家一起當!”
品南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將高臺上的人周身鍍上了一層金邊。因為距離遠,眾人的目光又全都聚集在陳煦身上,是以誰都沒有留意到他旁邊那個頭戴一頂黑色帷帽,被兩名侍衛五花大綁著的男人。
此時,陳煦將那人拉到面前,一把扯掉他頭上的帷帽,俯身向下望著,嘎嘎笑道:“曾品南,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這個老烏龜是誰?”
阿離忽然嘶啞地大喊了一聲“父親”,扔下慕容俊,推開眾人,從後面磕磕絆絆跑上前來,仰頭望著曾雪槐,面白如紙,眼中的熱淚洶湧而下,聲音顫抖得如同秋風中飄零的一片枯葉。
“太子殿下,求求你……求你放了我父親吧……你只要放了他,我大哥……碩親王一定會對你網開一面的!真的,你相信我!你……你千萬不要亂來!”
她哀哀地懇求著,望著高臺之上已微有些佝僂的曾雪槐,看著他嘴裡被塞著破布條,五花大膀地被幾個太子的侍從推搡著,前胸強行被壓在欄杆上,頭髮斑白,面容憔悴……阿離一眼望過去,心都碎了。
“你不要傷害我父親!碩親王會放你一條生路的,決不會食言!”阿離只管仰著頭,淚眼朦朧地瞪著陳煦,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先把刀放下,諸事咱們都可以好好商量!”
陳煦從鼻子裡嗤地冷笑了一聲,道:“你們兄妹倆詭計多端,我是不會上你們的當的。”
品南緊抿薄唇,抬手示意青雲,讓她將流淚不止的阿離扶到一旁,自己依舊負手站著,仰頭望著曾雪槐,雖然面容冷峻,聲音卻仍是不急不緩,向陳煦朗聲道:
“你把曾老大人放了,我保證不會為難你。我即刻讓人準備盤纏和車馬,將你遠遠送到外省去,你從此就是一個庶人,但我保你這輩子衣食無憂。有這麼多朝臣作證,我說到做到。”
陳煦哈哈大笑了起來,呸了一聲,叫道:“曾品南,你當我是三歲娃娃嗎?你這種心機險惡的人,怎麼可能說話算話?只怕是我這裡才一下去,就被你一聲令下剁成肉醬了,我說的對不對?”
品南竭力壓著眼中的火氣,盡力心平氣和地說道:“好吧,那你待怎樣?要怎樣才肯放人?你儘管說。”
陳煦定睛向下瞅著品南,想了一會,忽然陰惻惻笑道:“你剛才不是還罵我是弒君弒父的禽獸嗎?既然你是如此大義凜然的大孝子,就該替曾老大人去死啊,你養父可是養了你二十年哪,這樣的深情厚誼,也是到了你該回報他的時候了!”
說著,登時放下臉來,厲聲叫道:“曾品南!我要你馬上在我面前揮刀自盡!立刻,馬上!否則一炷香後,我便把曾雪槐一刀一刀活剮嘍!先是耳朵,鼻子,眼睛,再是一根一根的手指,然後是身上的肉,一片,兩片,三片……凌遲之刑,嘖嘖,一共三千六百刀,血肉橫飛,撕心裂肺的慘叫……哇哈哈哈……”
陳煦突然手舞足蹈地縱聲大笑起來,聲如鬼魅夜梟,一頭亂髮迎風飛舞,其狀甚是可怖。
望臺下一片死寂,聽不到半點聲響。之前群情激憤的文武百官們似乎突然被魘住了,驚駭得仰面望著高臺上的那個瘋子,又偷偷瞄一眼品南,連互相議論一聲都不敢,只是瞪著眼睛默然站著。
阿離用手死死捂著嘴,臉上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身子搖搖晃晃,如紙糊的假人一般風一吹就會倒了。
眼中的淚如決了堤的洪水般在臉上肆意奔流著,她茫然不覺,只是死死抓著品南的袖子,絕望地大瞪著雙眼,顫聲哽咽道:“大哥……怎麼辦?!想個法子……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