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下**得象泡在水裡一樣,身上鬆快了許多,腦袋也不那麼暈了。
“三公子打發人來問過兩回,姑娘都一直睡著沒醒”,金環笑著望向阿離,眨了眨眼睛,道:“人家也是一番心意,姑娘也別怠慢了人家……要不然,我親自替姑娘到三公子那裡說一聲,也好讓人家放心?”
因為白天時和金環的一番談話,使得阿離對“三公子”這三個字極其敏感,當下不由臉上又是一紅,扭了頭佯皺了眉嗔道:“還特意跑一趟作什麼?難道剛才來人,你什麼都沒說,就把人家打發了?”
金環心裡暗笑,臉上卻一本正經地說:“自然說了。可姑娘現在的情形顯見得已比好多了,既然三公子掛心惦記著,奴婢就走過去稟報一聲也不失禮呀。”
話猶未完,忽聽得有人在門外笑道:“六姑娘已經醒了?可好些了沒有?”邊說,邊見李夫人帶著兩個丫頭,含笑走了進來。
阿離有些心虛,也不知剛才的話被她聽見了沒有,因連忙紅著臉在枕上欠身向李夫人行禮,輕聲道:“已經好多了,多謝夫人惦記。”
李夫人點了點頭,徑直走過來,挨著阿離坐了,關切地拉了阿離的手,在她臉上細細看了一回氣色,方點頭道:“似乎的確是好了一些?大夫可又來過了沒有?”
“來過了,診了脈說姑娘已經無礙,再靜養幾日便可大好了。”金環忙道。
李夫人含笑點頭,執著阿離的手又敘了幾句閒話,忽然問道:“六姑娘是哪一年生人呢?”
阿離沒想到李夫人忽然有如此一問,老老實實回答:“我是慶曆九年冬天生的。”
李夫人暗中掐指算了一算,自語道:“慶曆九年是甲寅年……冬天?是十一月嗎?或是臘月?”
“是正月。”阿離抿嘴一笑。
“正月?現在就是正月啊”,李夫人眨了眨眼睛,挑眉笑道:“是……正月的哪一天呢?”
阿離見她步步緊逼,不免心中詫異,也只能笑道:“是正月初九。”
“哎喲,正月初九那不就是後天?”李夫人爽快地笑了起來:“這麼巧,六姑娘正好在我家裡,就讓我替六姑娘熱熱鬧鬧地做一場生日好了”
阿離有些侷促地低頭微笑道:“一個小生日而已,阿離不敢麻煩李夫人。”
李夫人相貌既美,笑起來亦是格外溫柔可親,連聲道:“不礙不礙的,若是平時,我們想跟六姑娘親近親近都沒有這機會呢”,邊說,邊將手將鬢邊髮釵按了按,貌似隨意地又接著笑問道:“六姑娘生於甲寅年,是屬虎的;不知道落地時是什麼時辰呢?我幫姑娘看看,必是吉星高照,大福大貴的命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逢凶化吉的的一樁事了。”
阿離此時已對李夫人的來意有了幾分明白,大概正是應了白天金環的話,不免臉上有些燙,垂下眼簾,強自鎮定地輕聲道:“我姨娘生我之時是在鄉下,簡陋得很,身邊一個人沒有,所以並不知確切的落草時辰,只知當時天已傍黑……”
李夫人聽了,臉上動容,一時竟沒能說出話來,只將阿離的手輕輕握著,拍著,眼圈也不禁一紅。過了半天才輕嘆道:“六姑娘這小小的人兒,也不知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又連忙用手中帕子極快地拭了一下眼角,展顏笑道:“冬天天剛傍黑……那一定是酉時了,前後差一兩刻鐘也不礙的。”
阿離聽她這話說的越發明瞭,心裡便跳得更加厲害,索性連話也不好意思說了,只垂著眼簾靜默無語。
李夫人便將這話題捺到一旁不再提,只關切地詢問一些“屋裡暖不暖”,“鋪蓋夠不夠厚”,“飯菜可不可口”,“還想吃點什麼”這些話。
因玉鳳已被打發回去了,這裡只單留下了金環一個,李夫人又怕伺候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