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麼?”
念北漲紅了臉,低頭摳著手指頭,道:“那什麼……聽說李興拉肚子來著?”
“是啊,害我差點誤了進場的時辰,也不知道他是吃什麼吃成那樣了。”品南伸開雙臂,任蓮心替他換上家常便服,笑向念北道:“連你都聽說了?”
念北囁嚅道:“其實……其實是我想跟桔香開玩笑來著,結果把瀉藥錯下進大哥的餛飩裡了,然後……李興那傢伙替大哥吃了……”
品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連點頭道:“好,很好。”
念北越發侷促,將戒尺拿起來,雙手遞到品南手中,低著頭道:“我一時胡鬧差點鑄成大錯,請大哥責罰”
品南低頭看著那柄戒尺,良久才抬起頭,在唸北肩上拍了拍,淡淡道:“你是個好孩子,雖然傻了點,但是純良,實誠,熱心……孝順,所以我是不會跟你計較這些事的。”
他收了臉上的笑,隨意將衣服撣了撣,好整以暇地隨意道:“走了,見父親去。”
他輕鬆閒適地邁出門檻,念北連忙在後頭追了兩步,忽又站住腳,低頭喃喃道:“純良,實誠,熱心……孝順?”
他抬頭心虛地瞅了一眼品南已經遠去了的背影,臉上驀然漲成了紫茄子。
次日午後,在各縣各府前來參加院試的童生們聚居的客棧,驛館四周,以及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院試大榜前人頭攢動。。
名次分幾等從上到下排列著,五魁星赫然列在最前面,而五魁星之首——案首的位置,明明白白寫著“曾品南”三個字。
報喜的人剛剛被打發走,每人得了一個五兩的上等賞封。曾雪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連聲道:“好小子,好小子比他爹,比他爺爺強得太多了,真是給祖宗長臉,給我長臉啊”
幾個清客相公猶自圍著曾雪槐湊趣,不住嘴地誇讚,一個笑道:“可惜世兄此時正在提學大人的“簪花宴”,真想看看看看世兄此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另一個又道:“緊接著八月的鄉試,以世兄之才,必登桂榜無疑啊……”
曾雪槐卻已都聽不進去了,他獨自去了家祠,虔誠地跪在了祖宗靈位前,潸然淚下。
接下來的日子,來曾府串門的名門貴婦突然增多了起來。
不到二十歲的案首啊,又有這樣的家世,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仕途會一帆風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前途不可限量萬一來年進京會試殿試時,一舉中出來個前三甲來,京中豪門權貴如雲,還有她們什麼事兒?這樣的金龜婿可遇不可求,先下手為強,此時不搶更待何時
葛氏送走了最後一位貴婦,坐在那裡忽然有些發怔。
她的心思不知不覺中有些活動……冰娘說得沒錯,何必弄得那樣僵?品南已經大了,又那樣狡猾,自己是越來越控制不住他了,越來越沒法下手了看現在的情勢,他將來金榜題名似乎也並非不可能的事,到時候攀上了京中的權貴,又有曾雪槐給他撐腰,他眼睛裡還能有誰說不定……
葛氏有些心神不寧。她不由自主站起來,慢慢在房中踱著步子,心中漸漸有了計較。
與其肥水落了外人田,何不放下身段,跟他化干戈為玉帛呢?如今父親已經老邁,大哥有文武濟世之才,父親已奏請聖上由他來襲遼東侯之爵,在這當口,大哥卻突發痰症去世;二哥性情暴躁,不得新君喜歡,幾個兒子也資質平平;三哥儒雅博聞多學,膝下卻淒涼,生了四個女兒以後竟再無所出,如今也就做著個不大不小的閒官……眼瞅著她們葛氏家族漸漸式微,急需藉著一個強有力的人物而重新崛起。這個人,有沒有可能就是品南呢?
葛氏一味地照著自己的思路想下去,越想越覺得這是條可行的路子。曾葛兩家聯姻,用自己家族裡的姑娘拴住這匹即將脫韁而出的野馬,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