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漢代送往匈奴的細君公主和解憂公主。
而有權勢的皇室宗親,又有幾個願意把親生女兒送往那蠻荒之地受苦的呢?因此一時間皇室宗親收義女成風,一但和親的“重任”落到了自己家中,便由義女頂替自己的親女代嫁赤夷。
但從貧苦人家買來的丫頭一個是言行舉止上不得檯盤,****起來費心費力;況且這樣的女孩子收作義女也難有合適的理由。
前朝曾有過婢女冒充公主代嫁,後被認出來後當場誅殺的先例。
而封疆大吏的女兒,形容舉止上便無懈可擊了;恰好又有這樣一個救了世子的契機,將嫻娘認作義女便是如此的水到渠成。
阿離這才忽然想起,彷彿聽葛氏說過,趙王妃有兩個親生女兒,正和嫻娘年紀相仿。
“這……事情怎麼成了這樣……真是想不到……”阿離喃喃說道。
“是啊,所以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冥冥中一切皆有天定,怨不得別人。”嫻娘淡淡笑道。
阿離一時無語,過了好半天方勉強笑道:“不過妹妹剛才說那位……吐薰王性情寬柔,又愛慕我漢家文化,還能體諒妹妹思念故國之心,准許妹妹歸國省親,這位大王聽起來應該是個很好的人,而且還很寵愛妹妹。事情總算不是太壞……”
嫻娘聞言,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復又低了頭,牙齒在嘴唇上咬出一排細小的牙印,頓了頓,方喃喃地輕聲道:
“是啊,大王人很好,好得甚至有些軟弱了……而且,他已經五十八歲了,最小的兒子都比我還年長六歲。姐姐說,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是萬幸中的不幸呢?”
“這……”阿離睜大了眼睛,一時間越發說不出話來了。
嫻娘卻又故作灑脫地一甩頭,道:“不提這些了,姐姐快帶我進去給父親請安吧,我剛剛聽老莊頭說,父親在大災裡受了重傷,已經不能……”
她話到這裡,聲音裡已經帶出了哭腔,說不下去了。抬頭打量了一下簡陋的籬笆院裡幾座陰暗寒酸的土坯房,眼淚越發止不住地成串滾落了下來。
阿離拍了拍她的肩,含糊說道:“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妹妹不要傷心……”
為了緩解悲傷的氣氛,阿離故意岔開話題,向四下裡看了看,道:“咦?你千里迢迢地回家來,就只帶了兩個侍女麼?怎麼連隨從和親兵還沒有?對了,你這趟回來省親,理應先進京朝見過聖上,才能南下吧?在京裡可見過大哥沒有?”
嫻娘這才抹了抹淚,低聲道:“帶了侍衛和隨從的,我把他們都留在館驛裡了,這樣咱們父女姐妹才好隨意說話……是的,我們先去的京中,見過大哥啦沒想到大哥竟這般出息了,聽說童生試裡竟然考了頭名案首?真是沒想到,我簡直太高興了”
提到品南,嫻娘這才又破涕為笑,眉飛色舞道:“如今大哥在京中給太子作伴讀呢,定是前程似錦,我們曾家復興有望了”
阿離卻沒有笑,只是急急地盯著問:“依你看,大哥現在境況如何?他跟你說過什麼了沒有?”
“境況?”嫻娘怔了怔:“很好啊,我看大哥出入太子府邸也是前呼後擁,排場得很呢。就只是他似乎很忙,我因記掛著家裡,也沒在京裡多作停留,我們兄妹二人只在茶樓裡吃了一次茶,旁邊伺候的人又多,倒沒有盡情地說話……”
嫻娘說到這裡,也覺出阿離神色有異,忙道:“怎麼,有何不妥麼?”
阿離低頭尋思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暫時還不知道……”繼而又展顏笑道:“咱們別站在這兒說了,走走,快跟我去見父親,他老人家見了你,一定樂死了”
當下便攜了嫻孃的手,姐妹兩個興沖沖大步走進了院子。
雅娘等人早驚動了起來,跑過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