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冷笑道:“生米煮成熟飯”的事聽過不少,大家千金主動去做熟飯的卻真是亙古未聞”,轉頭便衝著葛氏道:“曾夫人,您說說我們怎麼那麼倒黴?這樣的“大家閨秀”讓我們八抬大轎穿紅著綠的娶了家去,只怕是個人都意難平吧?”
“那依你的意思便要怎地?”葛氏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椅上,兩手拄著太陽穴,咬牙道。
李夫人四平八穩地在葛氏對面坐了,仰天打了個哈哈,好整以暇道:“還未出閣,就行出這等齷齪事來……這樣的行徑,這……這……讓五姑娘給我兒作個妾侍不算委屈吧?”
“你……你……”葛氏羞憤地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嘶吼道:“讓從一品大員的嫡女給你那身無功名的兒子作妾?我沒聽錯吧?常秀娥,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已經做出這等事來了,不到我家來,難道還有別家肯娶五姑娘不成?”李夫人又是一聲冷笑。
曾雪槐仰靠在椅子上,面色青白,雙目緊閉,緊咬著牙關只是一言不發。
曾老太太忽然將手中拐仗猛然向青石磚地上一頓,蒼老的聲音一字一頓地沉聲道:“李夫人,你糟蹋人已經糟蹋得夠了吧?五丫頭做出這樣的事來,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或是讓她出家為尼,或是一碗毒藥藥死她,這都是我們自己的事。做你們家的妾?笑話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
繼而便轉過頭來將下巴向著葛氏一點,冷聲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沒有教出一個好閨女來現在只能啞巴吃黃蓮,眼睜睜聽著人家作踐……不過一個丫頭罷了,難道還要為了她一個人,就讓她爹,她哥哥,她弟弟以後都沒臉見人才罷休嗎?你去,找匹白綾子給她,讓她自己了斷了去吧放心,等她走了以後,她那碑上我還是會好好刻兩句話給她的……”
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地咳嗽,也不停留,自拄著拐仗扶了寶珠走了。
葛氏母女兩個聽了這番話,卻如晴天霹靂一般都嚇呆了。
貞娘跌跌撞撞撲跪到曾雪槐跟前,拼命搖著頭痛哭道:“不要,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爹您不能那麼狠心……”又轉頭抱住葛氏的大腿,大哭道:“娘你快救救我,你快求一求我爹……”
曾雪槐咬著牙幾次將貞孃的手掰開,又幾次被她重新抓住衣襟,眼角終於沁出兩滴淚,咬著牙吃力地叫了聲:“李夫人……”
李夫人原是想羞辱一下貞娘,藉機殺一殺葛氏的銳氣,出一口胸中的惡氣,沒成想曾老太太會說出那一番狠絕的話來,一時倒有些沒了主意;又見葛氏如鬥敗了的公雞一般神色委頓,只是一味地抱著貞娘哭,尤其見曾雪槐這一個一品大員已經被羞臊折辱得不堪了,雖然心中痛快,終究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畢竟曾家的權勢比起自己家來說,還是高出很多的,若搞得太過,自己也不好收場。
還是品南說的對,事情已經出了,總得解決,逞些口舌之快終究也落不著什麼好處。因清咳了兩聲,從眼中強逼出兩滴淚,長長地嘆了口氣,上前扶住葛氏,緩聲道:
“我剛才也是急得狠了,才說出那麼不敬的話來,曾夫人千萬別放在心裡,妾身給您賠禮了……”
又轉身向曾雪槐深深地福了兩福,滿面含羞道:“小****才剛胡言亂語了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曾大人是什麼人物,自然不會跟小****一般見識的……”
復又有氣無力地跌坐在椅上,手扶著額頭,一臉的煩惱煎熬,長嘆道:“最近我和我家老爺為了他差使上的事,本就著急上火沒個抓尋呢,突然又出了這樣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可不就嚇得魂飛魄散,胡言亂語起來了嗎?到底要怎麼辦,咱們還是商量著來……”
貞娘一聽這話,立刻止住哭聲,狐疑地望著李夫人,驚恐地說:“我可不要作什麼妾與其那樣,還不如讓我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