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卻是那位訪客,血流汩汩,紅色的傷口在陽光的照射下觸目驚心。
其他警衛們被嚇得目瞪口呆,任嘉軒也驚愕不已,片刻之後才對著警衛們氣急敗壞地喊,“還不向費都警察局報告,應該說第十集團軍21裝甲師第306團團長在向總統彙報工作時,突然ynmw3病毒發作,變成喪屍襲擊總統,被警衛當場擊斃……”
而警衛們則又是一片慌亂,他們一邊小聲商量著什麼,一邊派人向外面走去。
莫伸克並不理他,他彎下腰來,洗著雙手上的泥巴,說“比如現在……現在我的前進方式就不是後退……”
柳夢原心裡更加煩躁,“那你的方式是什麼?”
“現在我的前進方式是鮮血……”
莫伸克猛地回過頭來,重重地吐出了一句話,“有時候,鮮血也是前進的另一種方式……”
柳夢原定定地看著他,陽光之下,莫伸克的臉顯得猙獰無比。
思退居。
柳夢原最討厭的地方是隨園,但最喜歡去的地方是思退居。
又來到思退居!
費都的黃昏即將來臨,華燈初上,紫夜未央,整個思退居里早已經人聲鼎沸!
柳夢原坐了下來,嚥下口中的美酒。窗外的天空藍影一片,歌舞聲、喧鬧聲與交杯之脆鳴交織在一起,共奏出費都那特有的奢侈的樂章!
柳夢原並不抬頭,他的目光早已經沉溺於美酒之中了,美酒是產自西域犬戎部落的葡萄陳釀,色澤強烈,鮮紅如血。
酒是紅的,此刻柳夢原的眼睛也是紅的,透過酒杯,他看著臺上的超炫舞姿。
這是柳夢原來到這世界看了不下數百次的舞姿!
淡淡的、依然是那種淡淡的笑容,白色薄沙下方的面容已經隱匿不見,飛旋在舞臺上面的是那嬌豔的紅唇。音樂響起,紅唇在舞臺之前旋轉、旋轉。
又是一陣風起!紅唇在白沙間若隱若現,隨著舞姿的擺動,女郎終於跳到了舞臺角落。
隨手一抹,女郎的臉突然如雪地臘梅,在夜空中驟然開放。
這是一種這時代少見橢圓型臉型,典雅端莊,高貴大方。
接著她又舞了起來,長袖當風,衣袂飄飄,藍夜下的女郎如同空中飛絮,在舞臺上展盡風采。
飛高伏低,左盤右旋,上躍下騰,終於她又舞到了角落邊。
隨後又是一抹,一張新臉又出現在舞臺面前。
這張臉極具現代感,秀眉帶笑,粉唇含春。
“好!”臺下齊聲喝彩,柳夢原也端起了酒杯,遙遙地向舞臺上的女郎敬了一杯。
“請喝酒。”他神經質地笑了,這時侯,總統和父親似乎都已在酒液裡溶化不見,聯邦與外交也似乎在一吞一咽中被他喝進肚子裡,此刻的他,美酒已成唯一的目標。
很久很久之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你在想什麼?”
來這裡很多次,儘管沒有交流過,但柳夢原一下子就知道這是那個跳舞會變臉的女郎,他並不看她,只是在說:“我在想你的臉?”
女郎嬌笑起來,坐了下來,她說:“想我的臉?”
柳夢原仍然伏在桌上,他說:“對,我始終覺得人類的臉是這個世界最神秘的事物……”
女郎仍然在笑,“我是一個變臉師,我的臉有長有圓,有紅有綠,有黑有白,變化多端,你在想哪一張?”
柳夢道突然爬了起來,定定地看著她。
夜已很深,思退居的燈光早愈發黯淡。在一片交杯接盞、燈影搖曳中,她的臉顯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