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師兄師弟都爭著摘野果、採野花給她。雷驚天剛剛摘了一個山梨給溫雅,溫雅羞澀地搖搖頭不接,也沒去接其他師兄弟遞過來的板栗、野棗,目光投向第五身後的山腳下,忽然怔住了。
雷驚天轉身順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山腳下對松亭裡,一個褚衣漢子正低聲畢恭畢敬地向一個蒙面的青衣秀才稟報著什麼,似乎大氣也不敢出。雷驚天認出那個褚衣漢子是奉武林盟主之命來給爹爹祝壽的江南東路的副公使,叫什麼“羈風客”鬼雄。據說他的一套羈風掌法狠辣絕倫,以快聞名,足以傲視江南武林,在江南東路武林公使的選拔擂臺上,憑一雙肉掌獨挫四十三家外門兵器,只輸給當選的江南西路武林正公使、崆峒派的“挑燈看劍”陳醉半招。卻不知他和咱們雷家的大管家“追風手”嚴炎言誰更快些?
“羈風客”鬼雄據說一向桀傲不馴,那麼他畢恭畢敬對待的秀才該是什麼來頭?秀才打扮不稀奇,身佩寶劍也不稀奇,大白天還蒙著面就有點兒稀奇了,能讓武林江南東路的副公使如此戰戰兢兢就更是奇上加奇!
過了半天,那“羈風客”鬼雄與蒙面秀才匆匆走了。雷驚天思索道:“這幾日城中往來的江湖中人,都是為了家父的壽誕之會。而那‘羈風客’鬼雄明明也是來賀壽的,卻鬼鬼祟祟躲在這裡,多半是有不利咱們的事。快走,回去稟報我父親。”
剛到巷口,聽見兩個乞丐在唱《勸善歌》:
那個閻王爺比做打魚的漢
也不定來早與來遲
今天脫去的鞋和襪
不知到了明日清晨提不提
那花棺彩木是量人的鬥
死後哪怕您是半領席
空見那孝子靈前奠了三杯酒
怎見那死後的亡人把酒吃
您空著手兒來就得空著手兒去
徒剩下那萬貫家財拿不得
若是趁著胸前有口氣兒在
您得吃點喝點樂點行點好積點德
都是賺的
雷驚天眉頭大皺,嫌他們唱得不吉利,立刻著人趕走。
回到宅中,雷驚天、溫雅和諸位小兄弟都是大吃一驚。只見宅中的來賓賀客不知何時都已走了個乾乾淨淨。兩位師叔見他們回來了,也不再多說,各自領著自己的徒弟們匆匆忙忙告辭而去。溫雅一步三回頭,卻一句告別的話也沒說。
雷驚天覺得自己好象跟著走出去了幾十、幾百里路,和溫雅小師妹說了幾百、幾千句話。雷萬鈞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雷驚天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在庭中傻站著,原來一步也沒有邁,原來一句話也沒說。
雷驚天這才想起來去問父親:“爹爹,出什麼事了?”雷萬多雖然是過五十壽誕,但精神矍爍,平時看起來才三十出頭而已。去年還納了一位小妾,現在小妾正腆著大肚子,已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孕。而眼下,雷驚天發現父親居然蒼老得象六十歲的人。
雷萬多沒有說什麼。雷驚天想起在小孤峰上看到的情景,忙大略跟父親說了。雷萬多冷笑一聲:“蒙面秀才?果然是他!”雷驚天忙問:“他是誰?”父親卻不再接他的話,立刻吩咐:大管家“追風手”嚴言炎帶十來個徒弟護送小姨太回餘杭老家。雷驚天和二管家“無影腳”韓含寒及二十個弟子去嶺南梅家,速與梅家的二小姐梅如雪完婚。
雷驚天大叫:“到底出了什麼事?我不走!我不娶梅家的二小姐!”最後一句當然是發自肺腑的,他覺得,娶妻當如小溫雅,管他什麼梅如雪還是梅如花?
雷萬鈞喝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由得你作主了?”雷驚天叫道:“不管娶誰,我都不走!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我哪兒也不去!”雷萬鈞忽然一指點出,雷驚天頓時委頓在地,怒目圓睜,口不能言。雷萬鈞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