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今天不是什麼節日,我還是想給朵朵一個驚喜。也許是沈叔出車禍的這一變故,使我的心靈突然變得脆弱起來,突然意識到了生命的美好和真情的可貴。
交通終於恢復正常了,車子經過黃鶴樓的時候,我看見幾個媚態十足的小姐站在路燈下招攬客人,她們都很豐滿,是我喜歡的那種型別,但我對她們沒有任何慾望。我知道自己潛意識裡對小姐是有一種牴觸情緒的,倒不是因為我這個人有多高尚,而是想到每天有各種不同的男人在她們身上發洩,我就覺得髒,我害怕傳染上梅毒和愛滋病什麼的。我還年輕,幸福的時光遠遠沒有享受夠,我當然怕死。
去年國慶節過後不久,以前租住我樓下的住戶搬走了,於是我又貼了一張租房啟示,出租一樓的兩個房間,每月400。現在的租賃戶是一個綽號叫朵朵的女孩,每天總是搽很厚的脂粉在臉上,嘴唇塗得跟豬血似的。
朵朵原來跟我說她是商場的營業員,家住沌口,離武昌上班的地方太遠。後來我才發現她是一個小姐,經常把不同的男人帶回來做。
我曾質問朵朵為什麼要騙我,她卻振振有辭地說我什麼時候騙你了,營業員也是賣東西,當小姐也是賣東西,不過賣的是自己的身體,兩者的操作方式都是一樣的嘛。我把自己叫營業員也不為過吧?她的這套狗屁理論讓我哭笑不得。
按理說,只要有人肯出錢租房子,我不應管她是做什麼的,但我卻怕自己得了個容留婦女賣淫嫖娼的罪名。要是公安局掃黃打非,把朵朵逮了去,我肯定脫不了干係的。因此,我限令她三天之內搬出去,不要讓我惹火燒身。
朵朵見我動了真格的,於是哭哭啼啼地說,家裡老媽病重,老爸退休了,為了供弟弟讀大學,她借了高利貸沒還,天天有人追債,現在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子,要我放她一馬給她個安身的地方。如果我強行把她趕走,她母親就死定了,弟弟也肯定要輟學。朵朵把自己的家世說得那樣悲慘,搞得我不讓她住下來,就好象成了謀殺她母親、耽誤她弟弟大好前程的元兇。我還真負不起這個責。
我動了惻隱之心,就託朋友幫朵朵在胭脂路的一家衣服專賣店找了份工作,但她只安分守紀了幾天,以後還是忍不住把不同的男人帶回來。
我問朵朵是不是又在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她死活不承認,說那些男人都是她的男朋友,還說你總不能反對我兩天換一個男朋友吧?要怪也只怪我朵朵魅力大啊。
遠遠地,我就看見司門口那幢小閣樓的一樓裡亮著燈。我住二樓,和朵朵住的一樓共用一個樓道,樓道設在一樓的客廳裡,有兩張破舊的大沙發。
我看了看錶,都12點了,不由在心裡暗暗咒罵,朵朵這小賤人,跟她說過好多次了,叫她不要把男人帶回來做,她卻總是趁我不在,把客廳裡搞得到處是一股難聞的Jing液味道。
我曾經問朵朵,要做怎麼不去自己的臥室?
她笑嘻嘻地說她要保持神秘的私人空間,不喜歡把“男朋友”帶進臥室,她只和他們在客廳的沙發上“親熱”。
而那兩張沙發是她先前問過我的,我說不要了,這是我曾經養過的一隻波斯貓的窩,後來那隻波斯貓跟野貓私奔了。我跟朵朵說這沙發你要喜歡可以拿去用。但我沒想到她會拿來作這個用途。早知道我就應該找她收取床鋪費了。
平常朵朵在11點前都睡覺了,所以只要發現她的房間在11點以後還亮著燈,我就知道她準沒做好事。
我一直沒敢跟沈小眉說租我房子的朵朵是個小姐,否則她不把我當成罪大惡極的嫖客才怪!
我告訴沈小眉,朵朵是我宜昌的遠房親戚,她工資不高,為了節約,暫時就住在我這裡,頂多住一年就會搬走的。
沈小眉起初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