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說出來:&ldo;令韋,萬一我真瞎了‐‐&rdo;他噓一聲,將我的頭枕在他手臂上,說:&ldo;別說話,好好睡一覺!&rdo;語氣不容抗拒。我嘆口氣,乖乖躺好。走一步,算一步,總有辦法的吧,情況再惡劣,總有解決的辦法。我不怕死,可是瞎‐‐從來都沒有想過,沒有思想準備,我覺得最壞也不過如此了。
第二天醒來,覺得著了火般熱,呼吸都是燙的,手腳酸軟,虛弱得似乎一動都動不了。朦朦朧朧地覺得房間裡有人,一掙扎,立即聽見操曹喊:&ldo;續艾!你醒了!&rdo;柔軟的聲音傳來:&ldo;操曹,你也受傷了,別亂動,先坐下說話。&rdo;是他母親。操老教授的聲音傳來:&ldo;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rdo;我問:&ldo;操曹,你哪裡受傷了?有沒有事?&rdo;他說:&ldo;沒事,就手受了點傷,養兩天就好了。你覺得怎麼樣,眼睛‐‐眼睛痛不痛?我去請醫生過來‐‐&rdo;聲音越來越喑啞低沉,幾近哽咽無力。我搖頭:&ldo;不痛,一點都不痛。&rdo;不想大家因我而內疚,轉移注意力,說:&ldo;操曹,我喉嚨有些難受,想喝水……&rdo;
一杯水立即放在我手上,柔聲說:&ldo;餓不餓?想吃點什麼?&rdo;我喊:&ldo;伯母。&rdo;她應了一聲,說:&ldo;我熬了點粥,想不想喝一點?趁熱喝比較好喝。&rdo;我點頭:&ldo;謝謝伯母。&rdo;她說:&ldo;以後不要這麼客氣。&rdo;居然要親手餵我。我連忙說:&ldo;我自己來,我自己來。&rdo;摸索著端在手裡,只喝了一口就沒有胃口,可是還是強撐著多喝了幾口。操老教授高聲說:&ldo;小艾,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操曹這小子淨會惹事,我饒不了他。你只管放心養病,什麼都別想。&rdo;我輕輕點頭,明白大家的好意,可是,其實很想知道醫生到底是怎麼說的,眼睛真的沒事嗎?
我說:&ldo;伯父,伯母,你們一定很忙,還來看我‐‐&rdo;吳主席說:&ldo;你看你,這說的什麼話,應該的,都是操曹惹下的禍,真對不起你。&rdo;我連忙搖頭:&ldo;伯母,快別這樣想,都是我自己不好。&rdo;她頓了頓,握住我的手說:&ldo;放心,會好起來的。&rdo;我點頭,她&ldo;咦&rdo;了一聲,說:&ldo;手好像有點燙,不會是發燒了吧。&rdo;我覺得頭昏沉沉的,胸腔裡火燒火燎,剛才一直憑著一股意志強撐著,搖著頭沒說話。她伸手在我臉上、頸上摸了摸,果斷地說:&ldo;立即請醫生來一趟。&rdo;
醫生檢視了一遍,擔憂地說:&ldo;高燒,只怕會轉成肺炎。&rdo;我暈乎乎地想,怎麼又成肺炎了?這下真是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接下來的事又不大清楚了,一直迷迷糊糊的,整個人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只是醒不過來。半夢半醒,兜兜轉轉,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來來回回。
感覺到陽光照在身上,覺得熱,身上黏膩膩的,應該是正午。似乎有人在替我包紮上藥,眼睛一片冰涼,將醒未醒之際,聽到有人說話:&ldo;木小姐眼睛裡的碎玻璃片已經取出來了,幸虧當時操先生衝上去擋住了,不然後果更嚴重。饒是這樣,情況還是很不理想。右眼還好,只劃傷了,都是些玻璃屑,沒傷到要害,精心調養個一年半載應該可以恢復;左眼眼角膜損傷嚴重,照目前情況看來,恐怕還得再動手術。再說木小姐身體狀況不穩定,燒才剛退,可能引發其他什麼問題,還是再觀察觀察。&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