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敬酒。
場面漸漸熱鬧。
建恆王和秦韶華坐得近,轉頭對她說:“上次敲定的軍費已經換成輜重糧草,將會分批送上前線。今日早晨第一批剛剛送出了京城,月餘就能到齊王軍中了。”
秦韶華早知訊息,但也和建恆王點頭微笑,很給面子。
建恆王說話聲音很大,故意加重“上次敲定”四個字,就是為了重提上次宮宴的血腥鬧劇。那次皇帝想獨吞金銀,所以才鬧了那麼大一場事出來。
眾目睽睽之下,皇帝臉上自然掛不住。
喝口酒,皮笑肉不笑地說:“建恆王叔和秦氏女怎地突然關係好了起來?朕記得當初秦氏和你有過節,你曾建議朕派人剿殺她。”
秦韶華訝然。
這是公然開撕的節奏?
朝廷派兵剿殺近衛軍可是機密,根本沒有公開,皇帝吃了啞巴虧之後一直悶聲不吭,她秦韶華才沒有被當成殺官軍的欽犯。
但此刻,皇帝這是急眼了嗎,為了挑撥她和建恆王的關係,不惜公開提起此事?
建恆王聞言果然急了,趕緊去看秦韶華臉色。心中暗罵皇帝無恥,哪壺不開提哪壺。
嘴上朗聲說:“有此事嗎?陛下恐怕記錯了吧,我和秦小姐從來沒有過節。”
皇帝道:“朕怎麼記得秦氏闖過你的王府?”
“秦小姐的確去過我家,那是朋友間的正常來往。”建恆王一邊反駁一邊和秦韶華露笑臉。
朋友間的來往?秦韶華想起自己站在建恆王府屋頂上的畫面,那片飛刀不要太醒目啊。
她頓時覺得推建恆王上臺是對的。因為這傢伙睜眼說瞎話的無恥程度和皇帝很有一拼。正所謂棋逢對手,才能撕得精彩。
好吧你們慢慢撕。
秦韶華臉上掛得體的笑,扭頭看歌舞去了。
“秦姑娘,你最近可好?”趙立忽然走過來,坐到了秦韶華身邊,成為殿上主動接觸她的第一人。
秦韶華點頭:“不錯,你呢?”
“我也不錯,沒丟命。”趙立一笑,牙齒白得晃眼。他指了指遠處的父親,“我爹也沒丟命,反而建恆王爺很扶持他。王爺還把我弄進了翰林院,當個八品小官,平日就幫著整理典籍。”
“那不錯。”
趙立很是不屑:“不錯什麼?誰稀罕啊。王爺不過是想讓我們幫他對付皇上罷了,我爹是言官嘛,幫他參奏朝臣是分內事。我可憋得慌,還不如直接跟著齊王殿下去殺敵呢!”
歌舞聲蓋住了他的牢騷,倒也不怕別人聽見。
秦韶華拍拍他肩膀:“你若有心,以後總有機會的。”
閒聊著,突然龍案上皇帝舉杯站了起來。
“眾位愛卿,今日雖然是為齊王慶功,但恰逢中秋之際,月色怡人。母后過世不久國喪未除,中秋不宜熱鬧,就藉著今晚的機會,朕與諸位一同賞月吧。”
秦韶華聞言先去看建恆王。
建恆王臉上閃過錯愕。
顯然他也不知道還有賞月這個環節。
皇帝率先舉步往殿外走去。建恆王沒攔住,也只得跟著。
然後群臣魚貫而出。
秦韶華不湊熱鬧,等人都走差不多了才緩緩起身。
趙立皺眉:“皇上剛才說話時看了你一眼,我怎麼覺著那一眼非常不懷好意呢?”
秦韶華道:“同感。”
“秦姑娘,要麼咱們留在這裡說話,不去賞月了吧。”
“怕什麼,走吧。”
秦韶華踱步向外。
要是真有人想玩陰的,躲是躲不過去的,再說她也不屑於躲。
今天她可是拿著請柬來的,又不是闖宮,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