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太詭譎,讓我生出幾分心思。
阿朔根本不必告訴我,他知道事情是誰做的,因為話出口,萬一外傳,只會讓他的處境更加艱難。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對我說?他那麼聰明,沒道理讓自己身陷險境。
原因……他會對我說一定有他的原因……
在我提問同時,他便設定了我是某黨某派的人物?他想藉我的口往回傳,讓那頭的大腕人物知道,他不會一直處於捱打位置?又或者,他只是在測試,測試我是不是某方人馬?
想什麼啊?猛然搖頭,我怎麼會把心機用到阿朔身上?真是的,這裡是個壞地方,會讓人心變得狹隘。
“你那個國家和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不一樣吧?”輪到他問了。
我定格。他說的是“時代”而不是“地方”,所以……北京猿人也能理解太空梭在宇宙繞圈圈?
“你……”我被嚇到了,沒有半分誇張。
“真心話大考驗。”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極緩慢,似乎頗為欣賞我的受窘。
吸氣,我刻意把話說得很痞:“你猜對了,我來自幾千幾百年後的世界,我們那個地方出門不乘馬車,而是坐捷連、搭飛機,我們男男女女都上班養活自己,我們不結婚就算了,一旦結婚肯定是一夫一妻,誰敢搞外遇,就找律師告死你。”似真似假任君猜。
我回頭望他,他莫測高深的表情讓我失笑。跪到椅子上,笑臉盈盈,我拿起一顆“地球”放在嘴裡啃,挑釁他的神經。“怎樣,信不信?”
他考慮了很久,點頭。“我信,不過你要找時間告訴我什麼叫做捷運、飛機、上班、一夫一妻和律師。”
啊?他是錄音機?居然一口氣把我話裡的現代詞句一一挑出來!?
“你怎麼可能……相信?”我當機。
“你剛剛說了‘古代的皇帝’。”他莞爾,接著從荷包裡拿出一枝原子筆,是我上次畫小人掉在這邊的。“這個東西現代工匠做不出來。”
天,我真該管管自己的嘴巴和忘性。
“我們的工匠也做不出來。”我輕聲說。
“那麼這是誰做的?”他追著問。
“機器,我們那裡大部分的東西都不是人工做的,一方面是人工太貴,一方面是人工做不出精準的物品。”
“機器?”
“對,一個人一天只能做出幾百塊餅乾,而把麵糰丟進機器裡攪拌、印模,一下子就能做出千萬塊。所以機器餅乾一包只要幾十塊錢,手工餅乾卻要上百塊錢,窮人家吃不起。”就像我,只能吃有加三聚氰胺的那種。
“你們的錢用幾十、幾百塊做單位?”
“喂喂喂,客氣哦,你問太多了,早就輪到我了吧?”
我突然發覺自己是笨蛋,本來想套出他的秘密,卻沒想到自己的秘密被他套光光。
“好吧,你問。”他笑笑。
“你的腿,會好起來嗎?”
“你很介意我的腿?”他挑眉,我實在不愛他這號表情。
“不是介意,而是在慎重考慮。”
“考慮什麼?”
“如果我打算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你從宮裡偷走,需要準備多少道具,才不會東窗事發。”
很顯然我的答案讓他太滿意,他碰碰我的頭髮,對我說:“什麼道具都不需要,只要你有本事拐走我的心,我就會乖乖跟你走。”
“所以你的腳是會好的?”
他笑而不答。
沒關係,答不答已經不重要,我知道他會好,知道他允許我加把勁,允許我卯足全力得到他的心。
我支起下巴,態度鄭重,眼神認真。“那我要好好動腦筋了,怎麼樣才能拐走這一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