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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突然,他身子往後靠了靠,對她說:“我叫顧青山。”他又朝她伸出手,唇邊扯過一抹極淡的笑,說:“希望你在石素一切愉快。”

向微勉強地笑了笑,握住他的手。

寬厚而火熱。

向微抽空給遠在北京的母親打了個電話,這些天來母親仍然鬱鬱寡歡,喪子之痛讓她精神萎靡,低沉的情緒又為她的兩鬢添了不少白霜。

電話中,母親的精神聽著好了些,向微放了心,她知道,繼父會照顧好她的。

起初,母親是如何都不同意她到大理來的,兒子已經不在了,她最期盼的,就是這個女兒能一直陪在身邊。向微對她承諾,這次從雲南回來,自己的一切都會按她期望的那樣照做,因為母親已經心神俱傷,凡事她絕不敢違逆。

掛了電話,心裡空蕩蕩的。

等這裡的一切都結束了,她就回到北京,去投入已經為她安排好的那樣的生活。即便她不怎麼喜歡,而且也絕不同於她理想中的模樣,但長輩總認為那是好的。

所以,如今或許是她最後的一次放肆。

大理古城的夜生活向來豐富多彩,用驚蟄來比喻它的夜晚時分毫不過分,驚蟄一過,春雷乍動,男男女女不在蟄伏,在燈紅酒綠中醉生夢死。

光影打在海棠身上,她風情的捲髮同那妖豔的紅唇一樣迷人。海棠是酒吧的一名駐唱歌手,今晚她唱了一首又一首,只是目光不時投在吧檯前的一個男人身上,像,只是唱給他一人聽。

顧青山旁邊一人早有察覺,他看著臺上的海棠:“我說,你倆的事兒耽擱這麼久了,啥時候成啊?”

顧青山喝了口啤酒,淡淡道:“別胡說。”

那人笑了笑,說:“那你們現在算什麼關係,海棠哪裡不好?別跟我說你看不上人家。”

“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愛不愛得上是另一回事。”

“你以前不是對她也沒這麼冷淡?……”

玻璃杯子送到唇邊,卻停住,他看向對方,唇角似笑非笑:“怎麼?”

男人識趣地就此打住,聳聳肩,說:“當我什麼也沒說。”

相比前廳的熱鬧喧譁,石素的客棧小廳安靜得彷彿是另一個世界,向微盤腿坐在地毯上上了會兒網,不多會兒竟然靠著櫃子睡著了。

顧青山回來時就看到她這副樣子。

她睡覺時微微皺著眉頭,蜷起身子的樣子,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

他在她面前矮下身。

“喂……”顧青山曲起手指在她腦袋靠著的木質傢俱上叩了幾下。

向微仍然沒有知覺。

顧青山正要直起身子離開,不經意看到她嘴唇動了動,似是喃喃地說了句夢話。他湊得近了些,想聽清楚她說的什麼。不料,她卻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顧青山來不及閃躲,目光直直撞進她的眼底。

那是人們通常最沒有防備感的時刻,任何人都一樣,柔和而真實。他覺得她好像很低迷,眼裡沒什麼神采,他想,一個女人,年輕漂亮,卻為什麼心事重重。

一瞬間,兩人都恍了神。向微很快反應過來,後背貼在櫃子上,滿眼戒備地瞅著他。

黑仔奔過來,在他們中間坐下,看看她,再歪頭看看他。

兩人不約而同地別開了臉,顧青山站起來,對她說了句:“回房間睡吧。”

向微看著他的背影。

滿園月影遲遲,她卻無比清醒了。

向微並沒有很快上樓,她在樓下跟幾個房客剛回來的房客聊了會兒天。而顧青山沒多久又下了樓,面有慍色,快步去了前廳酒吧。

很快,他同楊辰和海棠一起回來,看起來不怎麼高興,後面二人皆是如此,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