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意在她的心中滋生,一點一點的爬上她的心頭,一絲一絲的把她纏繞起來,淚水早已經流了出來,也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應該是她完全忘了自己臉上還有傷;她只想能在晉親王劍下逃得一命。
席蓉知道左躲右閃也只能逃過一時,晉親王打定主意要殺她,躲不是辦法;她忽然跪倒在地上,帶得蕭老太爺差點踩到自己的腳:“王爺,我知道錯了。”
晉親王長劍因而自她的頭頂刺過,削斷了她一縷長髮。
蕭老太爺擋在席蓉的前面:“王爺,現在先算了;倒底如何處置,我們問清楚……”
席蓉也叩頭不止:“我真得知道錯,您就饒過我吧。”一面說一面叩頭,額頭觸地是次次有聲,的確是給晉親王的長劍嚇壞了。
蕭老太爺想去奪晉親王手中的長劍,可是卻被晉親王躲過;說實話,晉親王也沒有想到席蓉會討饒。世家有世家的硬骨頭,不管是對是錯他們絕不會不要臉面,就算是死也會硬到底,就如平家的人。
席蓉,卻不如平君太多了;不管她是不是真得認錯,跪在地上向晉親王如此求肯,實在是留盡了席家的臉;當然,也因為她不要臉面、不顧家族體面的跪下叩頭求饒,一般來說只要不是殺父之仇,都可以饒過了。
蕭老太爺攔住晉親王:“王爺,王爺,我們知道事情做得急了些,不管如何我們這些長輩絕對無害你們之心啊;有什麼話,我們到屋裡坐下慢慢說好不好,你看太皇太妃的臉色也不好,莫要氣出個好歹來。”
席蓉聽到晉親王的冷哼心中一凜,不敢賭晉親王定能饒過她,馬上對著紫萱又叩起頭來:“郡主饒命,全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敢了;婚姻之事全是父母做主,我、我也不是有心為之,就饒過我這次吧。”
她哀哀苦求,叩頭叩得額頭都起包卻依然不停的叩著響頭:“郡主,你大人大量饒過我,我定勸父母退親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罵全隨郡主,只是請看在我父母年邁的份兒上,請郡主給我個在父母跟前盡孝的機會。”
“奉養父母之後,我就落髮出家在佛前為郡主祈福,以贖我的過錯。”她大哭起來:“郡主,您代我向王爺求個情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不懂事兒我年紀小,真得沒有存心要害王爺,更不敢害郡主。”
她恨不得把心掏出來:“郡主,您就行行好開口吧。”她知道,能讓晉親王住手的人,唯有紫萱一人而已;所以她不惜用手狠狠的在自己完好的一側臉上重擊幾個耳光:“是我無恥,是我卑鄙,是我對不起王爺、對不起郡主,請郡主饒命啊。”
如此哭求,席蓉認為紫萱應該會為她開口的,因為她也只是強要和晉親王成親,並不曾當真害死過誰,也沒有存心要害死誰;相信她只要認錯了,晉親王和紫萱不管心裡如何,也只能饒過她。
紫萱看著席蓉在地上大哭著叩頭,撫著下巴好久才道:“席姑娘求錯了人,想讓王爺饒你一命,眼下也唯有太皇太妃做得到。”她看破了席蓉的心思,此女年紀不大心思卻毒,就算在這種時候還不忘給她下絆子呢。
太皇太妃以死相脅都不能讓晉親王放過席蓉,而她一開口就能讓晉親王放下長劍的話,太皇太妃豈不是更恨她入骨?不是怕太皇太妃,只是紫萱很不爽被人陷害,因此她怎麼可能會為席蓉開口。
要怪只能怪席蓉自己,在性命交關的時候她居然還想著要害人,唯一能救她的人在救了她之後,她還不想讓人家好過——如此心底哪個要救她;救她的人除非是自己嫌命長。
席蓉沒有想到紫萱拒絕的如此痛快,她吃驚抬頭:“郡主,我真得知道錯了,也得到了教訓,這張臉讓我此生無法見人更不要說再和人成親,孤老一生如果還不能讓郡主消氣的話,斷臂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