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答:“陛下,請您派人把地球上的河流都堵上,不讓水再在流到海里,然後我才能數得過來,再回答您海里究竟有多少滴水。”
國王又說:第二道題,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顆?”
牧童答:“請拿一張特別大的紙來給我。”然後他在白紙上點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點,小的差一點看不見,別說數有多少了,如果誰趴上去看都會看的頭暈眼花。
牧童說:“天上的星星和這些小點的數量相同,你們自己數數吧。”但是沒有人能數的出來。
國王接著說道:“第三道題,永恆是多長時間?”
牧童說:“一座金剛石之山坐落在後波美拉尼亞,上山需要一小時,橫著走也需要一小時,向裡走一樣需要一小時。每隔一百年便有一隻鳥飛到山頂去磨它的喙,當金剛山被磨平的時候,永恆才剛剛過去了一秒。”
國王說:“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把握的三道題都答出來啦,以後你就陪我一塊兒在王宮裡住著,我把你當作我的孩子對待。”
這則故事,確切的說是這一則童話;它出自著名的格林兄弟那部《兒童和家庭故事集》,排名在第五十二篇,篇名叫做《聰明的牧童》
我幼小的時候在一本插圖本的《兒童和家庭故事集》中讀到了此篇,直至如今仍念念不忘。讀了這則故事,確切的說是童話之後,我大概弄明白了兩件事。
一,並不一定是準確或是特定的答案才能夠使人滿意;二,即使是永恆本身也會隨著時間之砂的悄悄流動而慢慢成為過去。
給出的答案是否能夠使人滿意與這答案是否是正確答案關係不大,有時候反而是真正正確的答案是使人不滿意的根源所在;永恆最虛假,它空擔著一個榮耀的名字而本身卻一樣在磨滅,就像不朽本身已經在腐朽一樣。
我常常仰天觀瞧。那藍的像是戀人最初印象的藍色的天空,白的如同中學時代鄰座男孩兒那耀眼的襯衫一樣的白色捲雲;天色好的令人說不出話來,老實說,這令我如何是好?
你說是不是呢,敏君? 電子書 分享網站
2。
我忘掉了太多的東西。
而今能夠記起的不過是經歷中的一些皮毛,大部分的事實早已隨風湮沒了無痕跡。可是,忘掉了什麼和記起了什麼一樣是令我頭痛費解的問題。
我退掉了旅館的房間住進了人潮熙攘的火車站,那時節正是春運最為緊張得的時刻。也許是我想要回家了,然而這種慾望卻並不強烈。畢竟,對我來說回家和新年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可言。
售票大廳人滿為患,我渾渾噩噩的排了一上午的隊買到了一張去最近城市的車票,無座,兩個小時的車程。然而,這無所謂;因為我並沒有要搭乘這趟列車的意思,至於票面上所標出的這座城市我也並沒有任何想要過去的意思。
我只是要進入候車室,僅此而已。
那是一月下旬的時候,我躲在人潮人海之中直到新年悄悄來臨。
我終日蜷縮在一號候車廳的冰涼的座椅上,看著一群又一群的人們在車站裡馬不停蹄。即使是車站的工作人員也要不停的換班,然而巋然不動的大概只有我一個人,一切都像是東去之水般日夜流淌不息,但是我棲身其中在流動之中靜止。
我和那些辛苦的候鳥一樣在車站同吃同睡,排隊洗漱,排隊上廁所;只是總會有他們要等的列車來到,而我卻茫然不知自己在等什麼。
候車廳角落裡是吸菸處,那裡成了我常去的地方。小小的斗室裡煙霧飄渺,形形色色的抽菸的男人之中夾雜著一個抽菸的女人。而那,就是我。
此前,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抽菸了。不誇張的說,我幾乎都已經忘掉了菸捲的滋味。再開始抽的時候,我被嗆得直不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