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米送出來,放在奶奶拿的葫蘆瓢裡,轉身就走。
我們將村子走了快一半的時候,有一個小夥子說:
“什麼老財主?老財主都被打倒了!”他嘟嘟噥噥的又回去了。
我偷著對奶奶說:“你叫老財主這不行,這是過去要飯的說的,過去他們愛聽,現在不行了,不能叫老財主了。”
奶奶想了想笑了說:“現在叫啥?就叫大叔大嬸吧。”
我點點頭。
“大叔大嬸幫幫吧!我家孩子太小快餓死了,興興好吧,給點啥米都行,幫幫吧----”
我們在村子一走,惹得村子裡的狗一陣陣狂叫,幸虧奶奶手裡有一根棍子,才沒被狗咬著。我們從村子西頭一直走到村東頭,一共要到小米一斤多、高糧米二斤多、苞米渣子二斤來的。
要飯,這可是一件大事了,這裡自從土改這半年多就沒有要飯的了,今天咋又出來要飯的了,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起初在我們的身後跟著十多個孩子,有三個孩子手裡拿著紅纓槍。後來又有幾個大人跟著,他們不錯眼神地瞅著我們。走著走著又有三個拿著洋炮的人跟在身後,他們三個還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我可真的害怕了,是不是他們要抓我和奶奶,我的心裡直突突,我問奶奶:
“這是咋回事?民兵跟著幹啥?是不是不讓咱們要飯了?”我的心裡有些害怕,直往奶奶大腿上靠,把奶奶靠得直打趔趄。
奶奶回頭看看說:“沒關係,我們是要飯的,他們不能把我們怎樣。”
奶奶一直往前走,我回頭回腦兩眼盯著那兩個拿槍的,心裡直打鼓。這時我聽見一個拿洋炮的說:
“這個女的是朱家窩堡老谷家的,正經人,不是特務,叫他們要吧。一定是家裡沒吃的了,領著孩子出來要飯。”
我們又從村子東頭走到村子西頭,來到我老姑太太家。我太爺的親妹妹就住在後四家子,她家姓孫。到老孫老姑太太家時,己經到了中午,奶奶進屋就哭,哭得那個傷心!老姑太太問:
“這是為啥呀?哭啥呀?”
過了一會兒,奶奶說:“我們是出來要飯的,家裡一點兒糧食也沒有了。大人還好對付,那兩個小的怎對付啊!一頓不吃都不行。”
老姑太太說:“要飯怕啥?沒養漢沒做賊,也不是偷不是搶,有啥可恥的,不丟人!我家還有點兒糧食,串換吃吧。”
老姑太太叫大爺(老姑太太的兒子)去取糧食,大爺拎起面袋子走了,過了一會兒把糧食拎回來了,放在炕上說:
“小米我家留有1升,這些能有5升啊(25斤),都拿去吧。我家還有些穀子和高粱,還有一些苞米,還剩下3--4升高粱米,就不給你們拿了,多了也拿不動。你們先吃著,沒了就來取,我估抹著夠咱兩家將就到秋天了。”
我看見這5升小米,心裡這個高興啊!
老姑太太說:“餓不死!眼看著山野菜都快下來了,好將就,將就到秋天就好了。”
我和奶奶出去要飯,這是我一生難忘的記憶!
………【第25章 換生】………
小玲媽是我一個遠方姑奶,她家住在黑龍江省大興安領樺樹林子屯。在抗日聯軍正興旺時期,樺樹林子屯被日本鬼子放火燒光了。日本鬼子實行“三光”政策,搶光、殺光、燒光。就是從火堆裡跑出來的活人,也要用槍打死,再扔回火堆裡。我這個遠方姑奶全家人都被大火燒死了!換生這個故事,是我奶奶在小玲媽被日本鬼子燒死之前,給我奶奶講的。那是1940年的事:
小玲媽講起來要把姑娘變成小子的經過來:
懷揣小玲那咱,從知道懷孕那天起,倆口子黑天白天地琢磨就怕是姑娘。小玲媽到處叫人家猜是姑娘是小子,聽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