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的話,像是正在抱怨著什麼。
花如狼正在納悶,突聽一陣急遽的馬蹄聲,停在客棧外。
聽這馬蹄聲來得這麼急,花如狼忍不住起身瞧了瞧,遠遠看見一個白髮青年走了過來。青年身上的青色中原道服,讓花如狼倍感親切,仔細一看,居然與青靈廟裡道童的衣服毫無二致。
掌櫃見那白髮青年進店,連忙走出帳臺,將他請到最好的位置上。
小二見了白髮青年,毫不猶豫地把蘇季涼在這裡,一路小跑著上前招呼。
“一罈竹葉青!”
完全相同的五個字從白髮青年嘴裡喊出來,結果卻是天壤之別。眨眼間的功夫,掌櫃便將一罈竹葉青擺在青年桌上,一臉諂媚地笑道:
“此地乾旱缺水,酒更是比銀貝還貴。這最後一罈竹葉青是我專門留給九爺的,只有九爺您這樣身份的人,才配喝這樣的酒。”
掌櫃滔滔不絕地巴結,而白髮青年卻一言不發地喝酒,絲毫沒有與他寒暄的意思。
花如狼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心中的不滿已然寫在臉上。蘇季卻是瞧得有趣,索性豎起耳朵聽個仔細,覺得這掌櫃似乎別有用心。
“我兒子的事可有眉目?”掌櫃又開口道。
白髮青年自顧自地喝酒,像是沒聽見一樣。
掌櫃又想詢問,卻忽覺有人正在拽他的衣服,低頭一看,只見一個小孩子眨著一雙大眼睛望著他,撅著小嘴,不滿地說:
“我師傅要酒,你說沒有。他要酒,你卻說有。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嗎?”
掌櫃正憋著悶氣,見花如狼過來理論,索性將氣撒在他身上,一臉輕蔑地說:
“你這小雜種!這麼好的酒也是你們這些叫花子能喝得起的嗎?我不攆你們出去就已經是大發慈悲,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東西!”
花如狼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現在的確很像一個小叫花子。
因為最近害怕白衣少女追來,馬車一刻不停地趕路。花如狼身上的名貴衣服已髒成一塊灰抹布,蘇季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胸前還有一條被劍劃破的大缺口。
然而,出賣他們的並不是身上的破爛衣服,而是從花如狼懷裡探出頭來的一個有缺口的盤子。這個其貌不揚的寶物,現在竟成了叫花子身份的最有利證明。
“你見過我們這麼英俊的乞丐嗎?”蘇季揚聲問道。
“你在叫花子裡算是英俊的,但畢竟只是個叫花子。”掌櫃訕訕地說完,扭頭對白髮青年笑容可掬地說:“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只要能讓他拜在狐夫子門下,需要多少銀子打點,您千萬別客氣,儘管開口……”
聽到“狐夫子”三個字的時候,花如狼突然看向蘇季。蘇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繼續往下聽。
掌櫃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但話到嘴邊又都嚥了回去,只見白髮青年抬起兩根手指,示意他閉嘴。
此時,白髮青年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花如狼懷裡的造化玉牒。
“好別緻的盤子……”白髮青年微笑道。
花如狼不知所措,只聽身後的蘇季,朗聲道:
“再別緻,也只是討飯的傢伙罷了。”
蘇季這一句話,道出了掌櫃的心聲。掌櫃一臉茫然,死也搞不懂,為何有人會對一個要飯的工具感興趣。
蘇季擺了擺手,花如狼連忙跑回他身邊,將盤子掖回到髒衣服裡。
白髮青年又瞄了一下蘇季腰上的青銅鈴鐺,臉色微微一沉,接著緩緩轉頭看向掌櫃,眼睛裡充滿了怨毒之意。
掌櫃頭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卻仍是一頭霧水。琢磨了片刻,他邁起大步來到蘇季旁邊,抻著脖子叫道:
“你們兩個叫花子!要是肯把討飯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