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拓這一聲驚呼後,很快整支駝隊都知道了。領頭的奎叔當即折返回來,當他跑近沙坑,看見王墨被流沙困住的景象,當即慌張了起來。
“公子,這,這是怎麼回事,你怎會陷入流沙?”
王墨卻皺眉道:“你們離我遠些,這沙坑在不斷擴大!”
圍觀的嚮導和保鏢們都不由得退後了兩步。
疏桐扒開圍觀的人,待看清王墨的處境後,一時竟愣住了:他分明是先前扶她的時候踩進流沙中的。發生這樣恐怖的事,他居然還能騙她說是自己累了想歇息一下?!
“奎叔,你快想想辦法啊。子夜陷得還不深,或許還來得及!”石拓急切對奎叔道。
奎叔蹲下身,將手指插入流沙中閉目感知了一陣,隨即咬唇道:“公子沒有費力掙扎,這沙流動的速度還比較慢,是有一個辦法,只是……”
“是什麼辦法?你快說啊。”一旁的石守則也急了起來。
“可以讓大家牽住駱駝往不同的方位拉起繩索,在沙坑上形成一道繩網,然後由一個體型輕敏的人爬上繩網,”說到這裡,奎叔突然停頓了下來,大家急切的目光都齊刷刷投向他,他卻好一陣才又咬唇道,“用刀將公子的雙腿截斷……”
沙坑四周。頓時一片沉寂。
“就按奎叔說的辦法,由我爬上繩網去救公子。”疏桐突然出聲道。
眾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到疏桐身上。的確。整支駝隊中,只有她的個子最矮,體型最瘦,最適合爬上繩網去救人。
奎叔當即點頭道:“好。我這就將繩子分給大家,每兩人一組。拉著駱駝朝相反的方向繃緊繩子……”
“等等!你們就不徵求一下我的意見麼?!”王墨突然出聲打斷了奎叔的話。
奎叔愣了一下,隨即轉首問道:“公子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有。”
眾人眼睛一亮。
王墨卻道:“你們都趕緊離開這裡!”
疏桐搖頭道:“公子,命比腿重要!”
“桐兒,你就那麼恨我,非要拿著刀子一刀一刀鋸斷我的腿?”王墨苦笑道。
疏桐不由得怔住。
恨他?對!從自己踏入王家宅院那一天開始,就一直在恨王家的人,也包括作為仇人兒子的他。
只是,今日在這片沙海中。幾次目睹陷入沙坑的人被流沙活活掩埋,那般慘絕人寰的掙扎場景,令人備受摧折,她不想再多看一眼了……
奎叔勸道:“公子,他說得對。失去了腿,還有人能服侍你,可丟了命,一切都將變得無可挽回……”
“對我而言。有尊嚴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苟延殘喘那種日子,我一天也不想過。”王墨神色決絕。
疏桐急道:“公子。你不能就這樣放棄,你答應過月容姐,要活著回去……”
“桐兒是擔心解藥麼?你且放心,在敦煌的時候,你身上的毒就徹底解除了。後面我給你的只是扶正補虛的滋補藥材。”王墨勾唇一笑,那笑容顯得有些蒼白。
疏桐卻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已經將自己身上的毒解了?!
“子夜,趁還來得及,放下你所謂的尊嚴和麵子,讓大家救你出來!”石拓說話的語氣有些重了。
“若是有人斬斷你的雙手,你還願意活著麼?”
對一個琴師而言,再沒有比手更珍貴的東西了。失去雙手,就如同蒼鷹折斷翅膀,孔雀失去尾羽,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石拓看著面帶微笑的王墨,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墨轉首對奎叔道:“奎叔,請你將石公子和舒公子平安帶回敦煌!你拿著這塊石頭去找月容,她會支付你返程的嚮導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