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抓住每一絲機會。
常氏母女在八角亭裡坐著,聊了一陣妝奩和新備衣物的話題後,常氏連著打了幾個呵欠,王蕙便趁機請母親回房午休,自己便如得了解放一般回了蘭息院。
晚上的家宴設在平日接待賓客的朱紫樓內。常氏對王愷說選朱紫樓,是因那處閣樓富麗寬敞,動靜相宜,方便晚輩們敘話。只有疏桐明白常氏的用心:王墨縱然是活著回來了,他在她眼中也絕不是家人。
傍晚時候,疏桐領命帶著常氏院中的丫鬟提早去了朱紫樓備餐時,廚膳房的人早已將桌椅擱置妥當,著黃衫的丫鬟們正在往桌面擺放餐具。主桌擺放的是琉璃碗盞、象牙箸,就連盛放餐前果脯的碟子也都是鑲珠嵌玉的玲瓏盤,其餘各桌上擱置的則是翡翠碗盞、白銀箸,果盤是翠玉盤。
因是家宴,王愷後院那些被常氏拾整得規規矩矩的側室們,都將帶著兒女出席。而家宴歷來就是體現一家長幼有別、尊卑有序的重要時刻,從餐具、座椅到菜品、果品等各處細節都能看出差異。
青竹立在主桌前數了數桌上的餐具,當即問疏桐:“子夜公子該坐哪一桌?”
疏桐早已發現這個問題,擺放餐具的丫鬟按照原來家宴的規矩,主桌上只擺放了王愷、常氏和他們膝下幾個嫡子嫡女的餐具。常氏命自己早先來做準備,不啻是要考研自己一番。
疏桐望著滿桌珠玉流光豪奢至極的餐具,凝眉尋思片刻,對青竹道:“先就這樣擺放著,待我去廚膳房看過菜品再來處理。”
青竹聽疏桐這樣說,便不再過問,只轉身去檢查酒水茶飲等餐佐物品。疏桐則去廚膳房檢視各種菜品的準備情況。
疏桐這一圈忙回來,側室夫人們已經帶著各自的兒女依規矩入了座。片刻後,以王睿為首的嫡子嫡女們便頗為默契的按序在主桌入了座。待王愷和常氏步入宴客廳時,眾人便都起身示禮。
王愷在主座坐下,環視一圈後詫異道:“咿,子夜人呢?”
“孩兒來晚了,有勞父親惦記。”王愷的話剛剛落地,王墨便端著個錦盒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常氏當即笑道:“呵,幾年不見,子夜竟長得這般俊秀美儀了。快快進來坐下……”
青竹望見子夜,環視一圈後,當即一臉焦急對疏桐道:“疏桐,你不是說你來處理麼?公子的座位呢?”
望著在大廳門口止步不前的王墨,疏桐斂了唇角暗暗浮起的一絲笑意,當即上前一步,在王愷和常氏面前跪下:“奴婢請老爺夫人責罰。”
王愷聞言皺眉道:“責罰何事?”
“都怪奴婢粗心大意,忘記囑人替四公子準備餐具了。”
王愷這才留意到廳內各桌皆已坐滿,唯獨沒給王墨準備席位和餐具,當即便怒道:“這成何體統?!來人,將這賤婢拖出去,鞭笞二十……”
他身旁的常氏瞥了疏桐一眼,當即起身道:“老爺息怒,這隻怪妾身疏忽,忘了多叮囑一句。青竹,立即去取席位和餐具過來。”
青竹領了命,忙忙去內室取座椅和餐具。
這邊常氏又道:“老爺,今日是替子夜接風洗塵舉家歡聚的日子,鞭笞奴僕怕有些不吉利……”
一旁的王睿看清地下跪著的是疏桐,也開口求情道:“父親,母親說得對,今日是四弟回家的好日子,這賤……賤婢就改日處置吧。”
王愷厲色睨了王睿一眼,毫不鬆口,一時間廳內氣氛幾近凝滯。負責執行家法的兩名家奴望望王愷,又看看常氏,一時竟不知該不該動手。
“父親息怒,我想四弟也不會介意奴僕忘了擺放餐具這等小事的。對吧,四弟?”王潤的妻子盧氏突然開口。
盧氏的一句話,把焦點拋給了王墨,座中的側室夫人們頓時眼睛一亮,紛紛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