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一步道:“奴婢打水去了。”
第一一二章 尋求解藥
白日,疏桐繼續在書房裡幫權叔謄抄于闐文史料。
抄得有些躁煩難安,疏桐便擱筆道:“權叔,你的私塾要召多少弟子啊?”
權叔頭也不抬道:“不知道啊,得看洛陽城裡喜歡西域文化的人多不多。”
“要是課本用得多,權叔到不如去書局訂製,一來速度快,二來謬誤少。”
“呵呵,夫人是替老朽抄得厭倦了吧?”
被權叔一言道穿,疏桐有些尷尬的搖頭道:“哪有。”
權叔擱了筆抬頭笑道:“其實請夫人謄抄這些東西,主要還是想幫你積累于闐詞彙。若真是厭倦了,夫人儘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去。”
自己喜歡的事情?疏桐聽得一愣。
小時候,自己最喜歡和喜鵲一起鬥蛐蛐、捉知了,卻每每被母親斥責說不像女孩子。等自己終於像個女孩子了,卻又遭逢滅門慘案。在王家宅院的八年裡,除了處心積慮想要替家人復仇,自己還有喜歡的事情麼?
若說除開復仇,還有讓自己喜歡的事情,那就是捉弄兒時的王墨了。也不對,捉弄他只是復仇的衍生情緒。若早知道王墨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她將他推下荷池那一夜,就不該呼救。
真是悔之晚矣。若不是自己將他推下了荷池,他就不會被王愷送去王寺村;若不被送去王寺村,他就不會學了醫術回來喂自己吃下“七味亡魂丹”……
“外面春光晴好,夫人不如去院子裡走走吧?”權叔突然道。
“唔。”
待疏桐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滿腦子都是王墨的身影時,越發懊惱。莫非是因為連續幾日他都厚顏無恥的要求分他半榻,對他積怨太深,所以揮之不去?
疏桐鬱悶起身往後院走去。初春天氣,後院新綠點染,入目竟有幾分紛亂喧鬧感,令她心緒越發煩亂。
這幾年來,疏桐已經習慣了給自己的生活制定目標。從刷馬桶的跑腿到浣衣院的丫鬟。從外院的粗使僕從到內院的貼身丫鬟,每一個小的目標都在向著復仇這個大目標靠近。
可自從王墨回來之後,她便感覺自己如同汪洋中的一葉小舟,不知被哪個方向吹來的風席捲著,在原地打旋,陷入迷茫。
在白果嶺密室發現的一些線索,似在迷茫中尋到了一線光明,一度令她感到興奮。可如今被王墨囚居在這簡陋的宅院中,竟是毫無辦法。
在月亭中枯坐了一陣,疏桐又起身往前院走。
走到院中。看著只用木栓彆著的宅門。疏桐有些愣怔。宅門沒有上鎖。看守自己的人一個是個老頭子,一個是位胖大叔,此刻自己若拉開宅門便往外跑,他們也未必能追得上。
可是。那要命的“七味亡魂丹”卻是一道無形的枷鎖。石拓懸賞徵集來那麼多的大夫,卻沒有一人聽說過此藥。離開王墨容易,可要活命卻難。沒有了這條命,又談何報仇雪恨?
這便是問題的根源所在。或許,自己應該先放下仇恨,把尋找解藥列為第一目標?
疏桐在遊廊的木欄上倚身坐下,開始設想這個目標的可行性。
王墨斷然不會給自己解藥,可與他同出一門的師姐月容呢?
月容喜歡王墨,這是毋容置疑的。而王墨不喜歡月容。所以時時拿自己當擋箭牌,上一次讓自己配合他在月容面前秀恩愛便是證明。從月容的眼神中,每次都能看出她對自己的妒忌和戒備。若利用自己離開王墨或者想辦法撮合兩人為條件,月容會不會交出解藥?
“砰砰——”
“砰砰砰——”
拍門聲清晰響起。疏桐暫時擱下心底的念頭,上前去開了門。門外立著的居然是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