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燻抿抿唇角,沉默片刻,方才輕聲道:“那個人三番兩次借各種法子送玉石來,那幾塊玉石,拼在一起應該是隻玉笙吧?”喬初燻說這話,並不是非要景逸一個明確回答,只是將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慮一股腦傾倒出來,且越說憂慮之感愈重,“那隻玉笙是絳紫色的,全汴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公子平日最嗜絳紫……”
是她想多了麼?為何從一開始她就隱隱覺得,這個人,是衝著景逸來的,而不單純是什麼七笙教的教徒在示威或者叫囂。
景逸聽到這突然停下腳步,拉著喬初燻雙手,看著她的眼道:“誰跟你說我最喜歡紫色?”
喬初燻微一怔愣,被問得有些懵:“過去在汴京時,大家都這麼傳……”
景逸搖頭,面色稍顯冷峻:“我過去是有一段常穿絳紫色的衣裳,可那都七八年前的事了。這些年我少在汴京停留,穿衣也不拘顏色,初燻你好好想想,這話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聽人說的?”
喬初燻仔細回想半晌,有些遲疑的道:“就是這兩年的事,好像是……在那個七笙教的事鬧出不久,我聽小袖給我講的……”有一段時間,好像那些媳婦兒姑娘們都在傳……
景逸追問:“除了說我喜歡紫色,他們還傳了些什麼?”
喬初燻抬眸看了景逸一眼,又低下頭道:“其餘也沒什麼……”多年來關於三王爺府的風評,一直不大好。說起景逸來,也不會有什麼好話就對了。
景逸一見她這副模樣,也猜到個大概,便低下頭湊近些,笑著道:“這還沒過門呢,就一心向著為夫抱不平了?”
喬初燻被他調侃的臉頰微燙,撇過臉不去看他促狹目光:“公子瞎說什麼呀……”婚事都還八字沒一撇呢,怎麼就“為夫”了!
景逸覆上她的手將人摟的更近些,一本正經的道:“怎麼是瞎說了?我不早跟你說了,過兩個月就辦,你家那邊也不用你操心,該給的東西一樣也少不了,你就安心陪在我身邊就行了。”
喬初燻微低著頭,也沒那心思跟景逸掙扎,眉眼染上些許黯然:“可我爹那……”無論如何說,當初都是逃婚出來的,她又是長女,家裡宗族肯定早都鬧翻天了。如今貿然提出跟景逸的婚事,再加上景逸的特殊身份,還有二孃那邊的煽風點火,事情肯定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景逸撫著她的背,低聲安撫:“沒事的,相信我。”抬手挽了挽喬初燻耳畔髮絲,捧著她臉頰示意她抬頭看他:“這些事都交給我。你要煩,也該煩惱到時穿什麼樣式的嫁衣,戴哪款珠釵,或者成親當晚喝合巹酒時配哪幾樣菜,嗯?”
喬初燻被他說得芳心撩動,隨著他的話腦海裡一一閃過相應場景,難以抑制的彎起唇角,看著景逸的眼,嗓音溫甜:“公子,你對我真好。”
她從前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一天被人這樣捧在心尖上寵著憐著,且這個人,也是她打從心底裡真心喜愛並尊敬的。這種感覺,真如含了一塊蜜糖在口,那股溫溫脈脈的甜意,從唇齒一路甜到心間,直至四肢百骸都是一片融融暖意。
景逸見她終於綻出笑容,也鬆了口氣,淺笑著道:“這就叫對你好了?”還真是容易滿足,單是口頭允諾,就把她高興成這樣。待到所有承諾都完成那日,不知她又是怎樣一番神情舉止。
喬初燻點點頭,指尖輕觸景逸手背,略顯羞澀的轉臉:“咱們趕緊走吧。說好是公子宴請,遲到不好。”
待兩人進到飯莊,孟氏夫婦已經在雅座坐了,高翎在一邊陪著。其他影衛則被安排在隔壁一間大些的屋子,剛剛二人路過的時候,那些人已經點好菜品,正研究哪樣酒配著吃烤肉最香。
幾人見了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飯菜是高翎過來時便打點好的,各自落座後,有妙齡女子過來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