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笑著說:“他現在既投到咱的門下了,就是告訴了他,也沒有甚麼要緊。王傑!”望著鐵芳,又說:“現在有一件好生意,前天已經從此往東去了,我們因為人少,沒得做,可是那件生意絕跑不了,他過了一關,絕過不了兩關,過了涼州府,也絕過不了蘭州府,反正我們早晚會把他抓到手裡。這件生意可真肥,到時吳大少爺大概是一個錢也不要,涼州有幾個人要分大份,我們兄弟倆分二份,剩下的小份你多少會沾著一點,也夠你買個婆娘了,哈哈哈!”又向著粉菊花說:“你倒是給咱們斟酒呀?別淨伴著你的薛大爺呀!我將來也是個財主呀!比他的錢也不少。”
沙漠鼠也說:“斟酒!請二位爺落座喝著酒,吃著菜,再談閒話。待會兒,可惜這兒找不著彈弦子的,你還得給二位爺唱一兩支小曲兒呢!”
他這樣說著,那粉菊花仍然不大有精神,大概是因為有鐵芳的人相形之下,顯得那兩個人更醜惡。她拿起酒壺來,懶懶地斟酒,她連酒杯都不看著,不覺得在野馬薛瑤的眼前灑了一大片酒,滴滴答答都流在薛瑤的綢緞套褲下。他就說,“乖乖!你倒是小心點給斟呀?”
海螃蟹也哈哈大笑,粉菊花接著又給他斟,可是隻斟了半杯,就去到鐵芳的跟前。此時薛瑤跟海螃蟹臉上都露出不高興的樣子,都斜著眼看粉菊花跟鐵芳的神態,鐵芳倒是正色地坐著。
而粉菊花卻執著那把酒壺,又似斟又似不斟,笑著問他說:“你是喝滿杯,還是喝半杯呀?”
一種親熱的情形,使得薛瑤跟海螃蟹都不禁起火。
沙漠鼠在旁說:“你就不必斟了!自己家裡人,斟不斟都不要緊,你先來給二位爺夾菜吧!”
他說到茉,不料野馬薛瑤卻突然將菜盤子一拋,“咯”的一聲又捶了一下桌子,大聲罵著:“還來甚麼菜?媽的你們這不是請客,你們這是看不起人!”
沙漠鼠慌忙賠笑說:“她是不懂規矩!菊花,快過來給薛大爺賠個不是吧!”
粉菊花沉著臉兒,彷彿她還不大服氣,鐵芳倒是說:“這可是你的不對,你應當應酬客人,不應當只應酬我。”
海螃蟹撇著嘴說:“應酬小白臉,媽的在一邊應酬去,在老子的跟前耍他媽的甚麼?”吧的又捶了一下桌子,連韓鐵芳眼前的酒杯都震倒了。
沙漠鼠又連忙帶笑向二人作揖,還過桌子來,催著粉菊花,叫她去給野馬薛瑤賠罪。這時鐵芳仍然極力地鎮定,用眼看著,卻見這小媳婦噘著嘴,垂著淚,委委屈屈的樣子又很可憐。不料粉菊花去到了薛瑤的跟前,才顫顫地說了聲,“對不起!”只見野馬薛瑤掄起鐵扇般的大掌,吧的一聲就打住菊花的臉上,罵著說:“媽的!臭嫌子!你看不起咱!”
粉菊花“哎喲”了一聲,抽搐起來,沙漠鼠說,“得啦!叫薛大爺息息氣也就完了!”
鐵芳卻忿怒地立起來一回又坐下,薛瑤哈哈大笑,不料笑還未止,又吧的一聲,原來粉菊花也回手打了他一個嘴巴。這女人原來不怕他,跳起腳來嚷著:“你敢打我,王八蛋!死強盜!”
海螃蟹霍然站起來說:“啊!這娘兒們好大膽!”
野馬薛瑤也早已忿然立起,掄起來拳頭就向粉菊花頭上打去;粉菊花也顧不得釵環首飾跟線絹花,一頭就向薛瑤撞去,說:“你敢打死我嗎?”
薛瑤巨拳真往下落,鐵芳卻趕過去伸手將薛瑤的拳頭托住。闢瑤猛力去奪,沒有奪開,他立時就一愣,眼睛向鐵芳瞪起,顯出殺氣來,左手就向腰間去摘刀,說:“怎麼!你護著她嗎?她到底是你的姐姐還是你的老婆?你告訴我,我就不打她。”
那邊沙漠鼠拉了鐵芳一下,說:“你既想入夥吃飯,還要想著在這條路上活命,可就千萬別招薛大爺生氣!”
鐵芳卻一笑,說:“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