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穀風至!” “龍舉景雲往!” “劍吟星象起!” “捻弓元狩去!” “……” 【歷時足足十三天零七個不明恆星時的高危駕駛】 【累倒了七個王牌狐人飛行士的代價後】 “呼——” 伴隨宇宙風摩擦艦體的風聲歸於微弱。 整座遍體鱗傷的月舟終於從隕星肆虐的星際湍流中結束死亡航行。 在艦體減速散熱中,月舟在群星中留下淺淺的尾跡,駛向美麗的星雲,逃出生天。 步離人的艦隊徹底失去了對他們的探測可能。 “鏡流姐姐,我……我回去後再也不當太空人了!” 彼時滿是疲憊的狐人少女,已被星體湍流中的恐怖空域折磨出陰影。 鏡流微微抱起後者,“嗯,我答應你。” 少女未曾再回答她,而是闔起雙眼沉沉睡去。 鏡流看向艦橋上的所有人。 無論是掌舵看圖的飛行士、還是修整月舟的公正、甚至是需要維仙民秩序的雲騎軍皆已疲憊睏乏,眼含血絲。 鏡流望向頭頂的星雲。 他們已穿過龍舉星雲,如今已經可以看到邊界重疊的外部星域。 元狩星域,帝弓司命所庇佑的巡獵星海。 “這是最後一光年的距離了……”她說。 整顆月舟卻傳來了湍急的警告聲! 鏡流看向月舟的資訊面板,速度由第三宇宙速度……在短暫的幾十秒內歸零! 轟隆——! 扭曲的藤蔓猶若妖魔大手抓住了這顆渺小的月亮,也擋在了所有人的歸期之前! “只剩下最後一光年的距離了。” “而這一光年,將是你們永恆所不能到達的距離!” 一朵盛開在星海之中的金色花蕾之中,披掛金色羽衣的神使幽幽出言。 倏忽到底還是追了上來。 不過說來也對,區區一枚量子引擎,如何能夠跑得過賓士在虛數力量下的令使? “你們誰也不可能逃走!” 一條無窮金色藤木交織的孽物巨蛇,張開噬星大口。 這一擊對於武裝到牙齒的行星級戰鬥艦而言都是絕望的湮滅。 更何況是月舟這種毫無武備能力的運輸星船? 鏡流望見那金蛇身貫星宇,它的主人猶若支配生命的神靈。 她這一瞬萌生的無力與絕望,正如見證所謂長生種與宇宙的尺度那般渺小。 她突然想起。 原來師傅和鏡淵所面對之敵,是這般無可抗衡、無可勝出之存在吶! 她想要閉上雙眼等待死亡。 她想說對不起鏡淵。 我終究還是辜負了你對蒼城的期望,我註定無法帶領大家回家了…… 可在恐怖的風壓碾碎艦橋而至的最後,她睜開了雙眼,絕望的瞳色化作決然! 她當然知道她不可能戰勝倏忽。 可她突然想起那個她喜歡的男人。 他不會喜歡一個僅僅只在神明威壓之下,就選擇匍匐下跪的懦弱女流!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即便奮盡全力揮劍也不會改變什麼。 “可我就是要向你出劍,因為這一劍即可證明我是你的敵人,死敵!” 這一剎那,某顆破碎的東西悄然重歸。 她迎面見得那條噬星大蛇,高舉雲劍。 “吾等雲騎,如雲蔽日,衛蔽仙舟!” “出劍!” 畢生劍意協同千萬雲騎指劍加持,猶滄海泉流歸入淵藪之勢凝結在前! 斬出驚鴻曜月的一劍! 雲騎劍經:滄流成淵! 一抹彎月劍芒縱橫星域,為星河鍍上了此瞬月白! 此時此刻。 她這一劍遠超後世評書相傳,月光一瞬,生滅九百之威! 已有一劍大浮,月撒星河之意! 以噬星之姿而來的孽物巨蛇被頃刻冰封,再由恐怖的劍風瓦解撕裂,化作了萬千紛飛的碎片,雙雙湮滅! 便是遙隔星核的倏忽亦是驚覺閃身,退後一步、捂起臉龐。 一抹殘留的劍意留下了殷紅的血痕。 固然須臾癒合。 然而相較於這縷微不足道的傷痕。 為凡人所傷及的羞辱簡直令她命途動搖,以至於那張絕美高貴的臉龐扭曲。 “死吧,蟲子!” 人類碾死一條蟲子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可是倘若被蟲子蟄到了。 這份暴怒將會毫不猶豫的令其動用一切光速碾殺的手段! 千萬道金絲化作猙獰的噬星巨獸,組合一體,幾乎擁有恆星廣袤的無邊身形! 華麗的金色外殼下,亮出了原始醜陋的尖牙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