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院中這些小丫頭子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還勞你叫門。”
雪雁也從另一個婆子手裡接過東西,打發婆子先回去,方轉身笑道:“我倒無妨,只是姐姐勸著太太些兒,天熱,白生一身汗。”
金寶道:“就你是個伶俐人兒。”
將嘴往雪雁耳畔一湊,輕輕道:“我們太太在生氣呢,你仔細些。”
雪雁亦悄聲道:“好好兒的,太太惱什麼?”不曾聽說賈赦這裡發生值得邢夫人生氣的事情,賈赦雖然昏聵好色,邢夫人又是寒門出身的填房,但是不管邢夫人如何對賈赦唯唯諾諾,言聽計從,賈赦從不曾寵妾滅妻,不給她體面,只是住在姨娘房中多些罷了。
金寶哼了一聲,道:“還有什麼?還不是今兒娘娘賞賜下來的端午節禮!”
“難不成這端午節禮有什麼不妥?不曾聽說。好姐姐,快說給我聽聽。”雪雁一愣,元春賞賜的節禮放在賈母房中,她只留心了姑娘們的,沒在意老爺太太們的節禮是幾份,只隱約記得他們的節禮比賈母少了一個瑪瑙枕。
金寶冷笑道:“可是大大的不妥呢,咱們老爺太太一根扇子骨兒都沒得!”
雪雁大吃一驚,道:“不可能罷?想是姐姐記錯了?薛家的姨太太都有一份節禮,怎麼反倒是府裡的大老爺和大太太沒有?”
金寶道:“哪裡能記錯呢?我們太太聽說娘娘賞了東西,特特過去,誰知竟沒有我們老爺太太的。我看了,除了奶奶姑娘們和寶二爺寶姑娘的,就只二老爺二太太和薛姨太太有,比寶二爺和寶姑娘多了一個香如意,比老太太少一個瑪瑙枕。”
雪雁聽了,恍惚記起原著上襲人亦曾只說太太、老爺和姨太太,別人就沒了,並沒有提起大老爺和大太太。在這府裡,說起老爺太太就是賈政和王夫人,極少以二老爺和二太太呼之,反而是賈赦夫婦被稱呼為大老爺、大太太。
雪雁發現黛玉的命運早已脫離原著之後,就不大想原著上的事蹟了。
現今想一想,籠統稱呼主子絕不是襲人的口氣,她口中的太太老爺必然不是指兩位老爺和兩位太太,而是單指王夫人和賈政,因為她說到三春時,是說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姑娘們尚且如此個個分開,何況老爺乎?
如此說來,元春這回賞下來的節禮,只有賈母、賈政、王夫人、薛姨媽、李紈、鳳姐和黛玉、三春並寶釵寶玉有,其他人都沒得,包括榮國府名正言順的襲爵長房。
“娘娘再怎麼著,也不能忘記了自家的親大伯,親伯母,莫不是送錯了?”雪雁暗暗納罕,元春畢竟是一宮之主,行事樣樣都有人看著,她這舉動著實出格了,自己以榮國府大姑娘的身份進宮,卻單單漏掉了榮國府襲爵之主的節禮?不合理。
金寶嘆道:“可是東西偏偏是明明白白一份一份寫著籤子的。”
雪雁亦是同嘆,難怪邢夫人惱了。
說話間,已經進了上房,邢夫人坐在涼榻上,搖著芭蕉扇,面上怒色未消,看到雪雁和金寶抱來的東西,眉眼方掠過一絲滿意,道:“我說你們姑娘是好孩子,時時記掛著我們,哪像別人把該我們老爺的都當是自家爹孃的了!什麼老爺太太,也不怕折了福!”
雪雁無法接話,乃笑道:“太太見了我們姑娘一番孝心,笑一笑,心情就好了。”
平常她送了東西交了禮單就罷,從來不把東西展示出來,今兒為了讓邢夫人開懷,便將已堆放在對面羅漢床上的東西一樣一樣點給她看,“我們姑娘特特挑了上好的孝敬老爺太太,只比老太太略薄一分,別人都不及的。”
邢夫人聽得眉開眼笑,道:“你們姑娘行事最有禮數了,我就愛她這些。”
說著,到底壓不住胸臆之間的怒火,道:“我聽說你們姑娘和咱們家的姐妹們都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