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偷了這麼貴的織錦,一定會要我們賠得傾家蕩產。我們不敢的!不敢的!”敢從吝嗇鬼手裡扣錢,又不是不想活命了。
“既然霸聖金堂的勞力也沒可能偷織錦,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元筌筌愛說真話的壞毛病又發作了,不分場合,不分情形,不分人物性格,總愛將真話說得徹底,“一定是流火小姐你點算錯了。”
汝嫣尋眼冒奸詐的光芒,嘴裡卻打著圓場:“流火小姐是何等人物,怎麼會次次算錯賬呢?”三個圈愛說真話的毛病也不全然是毛病,這會子就挺讓他開懷的,“總之,我們大家都小心點,相信這次應該不會再少貨了。”
流火小姐被這兩個人一唱一和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步忍坐在一旁瞧著這場好戲,當瞧到她臉上瞬間變化的神色時,所有的疲憊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這小妞對金子的愛好已經到了不擇手段嘍!
這樣也好,一個在性格上有如此大缺陷的人是留不住神獸的精魄,這倒方便了他取回聖巳的精魄。
只是不知,那精魄現在何處。
步忍正發著愣,找不到人發脾氣的流火小姐已將怒火瞄上了他,“欠了我的金子,你還敢在這裡偷懶?工錢不是替自己掙的是吧?”
“休息一會不行嗎?”青燈看不過去地嘟囔了一句。
這一聲倒引起了元筌筌的注意,霸聖金堂什麼時候請了和尚來當勞力了?她仔細瞧了他一眼,只是這一眼便勾起了她久違的回憶,她的目光從和尚身上慢慢擴大,再擴大,最終定格在熟悉的白衫上,還有他身後攜的那支青色竹笛。
是他!
真的是他?
白衫依舊,竹笛依舊,就連那清俊的容貌也絲毫不曾改變。十年的時間,她、幼微姐、小尋子還有小隨都已經長大成人,為何不見他容顏老去?
莫非她眼拙,此人不是他?
活不是人乾的,這飯菜……也不是人吃的。
幾片水煮的青菜葉飄在面片湯上,半點油葷不帶,連鹽都沒捨得多放,這叫人如何吃得下去。
若不是流火小姐與他們同桌而食,吃的都是同樣的東西,青燈真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刻薄他們這些欠錢的房客。
“就不能多上兩道菜嗎?”
他和步忍,加上霸聖金堂裡的老二到老十七,算上流火小姐總共有十九個人,居然就這麼一鍋麵片湯當晚餐。想餓死人啊?
抱怨無用,步忍奸詐地打算挑起民憤。睿智的眸光掃過老二到老十七,他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們頭一回吃這面片湯實在不太習慣,你們覺著呢?”
“很好。”
“不錯。”
“簡直是味道好極了。”
這就是群眾意見!更有老六、老九這樣的馬屁精跟在後面耍寶——
“吃慣了,哪天不吃還真覺得少了點什麼。”
“面片湯易消化,吃了這麼些日子我牙不疼了,眼不花了,腿腳也有勁了,繞著城跑一圈連大氣都不帶喘的。”
嘔——
青燈將那吃進去這為數不多的面片湯都快吐出來了,關鍵時刻步忍低聲告訴他:“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出門在外尤其要注意形象。”
不知道是這視錢如命的流火小姐發了惻隱之心,還是那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馬屁拍得到位,她居然決定破回例,晚餐加道菜。此話一出,桌上包括萬分注意形象的步忍在內十七個男人外加一個和尚都瞪大了眼睛,滿嘴跑哈喇子。
加菜噯!
加菜哦!
加菜嘍——
這可是幾百個晚餐頭一會加菜呢!
擅長廚藝的老二趕緊請示:“流火小姐,您看加什麼菜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