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仕,家中唯有小女兒名喚蘇樂,嬌養在膝下以慰暮年孤寂。那蘇樂生的還算端正清秀,看上去多少有些靦腆,在恪寧面前十分的規矩,請安見禮,進退有度。
恪寧似是無意問了問蘇樂的年庚,喜好些什麼,讀過哪些書之類的話。看她們母女二人行動舉止確有大家風懿,心裡稍安。只暗中觀察這少女,卻覺得她因循禮度,雖然是穩妥老實人,但眉眼之中實在欠缺活潑。不知如若胤禛真定了要做這門親事,日後她能不能籠絡住弘時的心。
這對母女如恪寧之前所測,既不是令人厭惡的勢力小人,也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驚喜之處給她。她一時心裡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暗忖著先與她們交好,日後還能再摸摸底。
照例寒暄的那些話題差不多說過去了。恪寧便請蘇樂引自己在柏林寺中四處走走。蘇樂年輕膽怯,與恪寧一路上兜兜轉轉,始終不敢有半步逾矩。恪寧都覺得很有些不自在。正尷尬時,與她們母女二人同來的另一位夫人喜塔臘氏將話由接了過去。恪寧見她不僅容貌出眾,且舉止落落大方,談吐不俗,便笑著與她攀談起來。
這喜塔臘氏是監察御史邁柱的女兒,如今的夫婿在內務府供職。看她年紀與恪寧不相上下。性格也外向,但說話不溫不火,拿捏的恰到好處。她與恪寧談起柏林寺中所藏自元朝以來的諸多佛家經典,也都如數家珍一般熟稔,令恪寧吃驚不小。
“若是能將這些歷朝經卷仔細點算清楚,編著索引,逐一刊刻,也算是造福後世的一件大功德了。”喜塔臘夫人笑道。
恪寧微微頷首:“你說的對,的確不可令經典蒙塵。待我日後和王爺說說,若能促成此事,也是大造化了。夫人您能有如此遠見卓識,真是令人佩服。”
喜塔臘氏謙遜的笑笑:“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福晉見笑。本來還是蘇樂說起見此處多有佛家經典但又無緣得見,很是遺憾。我才有此想法的。”
“哦……”恪寧轉頭看看蘇樂,蘇樂站在不遠處,扭著身子裝作沒聽見。
恪寧覺得喜塔臘氏這話是在暗示自己蘇樂並不是表面上所見的那般木訥。難不成她倒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喜塔臘氏微笑著又道:“蘇樂這姑娘雖年輕,但心思聰慧,人又含蓄,什麼事情都能穩得住。這些年,董鄂夫人身邊也全都指望她了!難為她年紀輕輕就能持家,樣樣照顧周全!”
恪寧眼含笑意,望了喜塔臘氏一眼:“你說的也是。像她這樣年輕的姑娘,遇事沉穩持重,也是十分難得。今日有緣才能遇到你們。咱們一處聊的也算投機。日後還要常來常往才好!”
一時天色漸晚,恪寧率先向主持告辭。眾人將她送出來,臨上馬車前她忽又想起什麼,回身問喜塔臘氏道:“你看,我還沒仔細問問,您家住何處。日後有機會我還可以去拜會。”
喜塔臘氏一躬身:“真是不敢。福晉日後若有吩咐,只管遣人往西帥府衚衕的西林覺羅家,那是我的夫家。”
恪寧點頭,暗自記在心中,便上車離去。
回至府中用過茶點,玉景挑簾進來道:“福晉,奴婢已派人查了。西帥府衚衕確有這麼一家西林覺羅氏。”
恪寧坐在紫檀椅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方問道:“這西林覺羅氏是她夫家的姓氏吧!她夫婿是內務府的什麼人?”
“這個也打聽了,說是內務府的一個員外郎,叫做鄂爾泰的。”
“噢。”恪寧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嘴裡喃喃道:“鄂爾泰……”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這章的後半段思路屢次被打斷。我這裡大雪,不能出門,注意力也不集中,今天稍好。
不知道看故事的姑娘們都在世界上的哪個角落。
我昨天和一個要好的網友說,突降大雪的新年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