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無所謂啦!”她笑笑。“反正也沒有人看。”可能會嚇到女僕和媚兒,但萬一她回不去,想嚇也嚇不到人,所以看開就好,別太計較。
她努力裝出開朗的表情,但皇甫淵比誰都要清楚,天下沒有一個女人會希望自己身上留疤的,她只是在安慰他。
“你為什麼不乖乖聽話?”她越是表現出不在乎,他就越心疼,越明白她有多可貴。“我要你自己先逃命,你偏不聽。不聽話也就算了,還傻傻加入戰局,難道你不知道那會要你的命?”這回是她運氣好,但下回呢?誰能保證她下次還能這麼好運?
“我當然知道那會要我的命。”可惡的男人,救他還捱罵,下回不玩了。“但是那個殺手想偷襲你啊,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被殺嗎?”這點她可做不到!
他知道她做不到,換做他也做不到,但他就是不要她受傷,留下難看的疤痕。
“可惡……”想到她竟然因為自己留下傷疤,他就沮喪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惡!”他應該保護她,結果反倒因她獲救,這算什麼?他還是個男人嗎?
他難過得用雙手撐住額頭低頭懺悔,厭惡自己的無能。
閔斯琳不明白他在憂鬱些什麼,如果是愧疚也就算了,如果是生氣,那就是惡人先告狀,她可是救了他的命。
“……喂……”她偷偷觀察他的表情,可他遮掩得很成功,根本看不清楚。
“什麼事?”他的心情很不好,別來惹他。
“你在哭嗎?”
她哪壺不開提哪壺,硬是往他痛處踩。皇甫淵的臉立刻脹紅,口氣倏然轉兇。
“誰哭了?”他會承認才有鬼。“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哭?什麼時候?”
好凶的口氣,她明明就看見他掉淚,當時她的心還為此糾結了好幾下,現在又死不承認。
“呿!”男子漢大丈夫,哭就哭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丟臉一點,又不會死人。
“說到這個……”皇甫淵專注地瞅著她,瞅得她心驚膽跳。
“幹、幹嘛?”這種意味深長的眼神該不會是要……
“我好像聽到某個人提起有關愛不愛的字眼,你說呢?”
他果然就是要說這件事,這個死沒良心的。
“有嗎?”她故意裝傻。“你聽誰說過?”
她真的很會裝,也很會演戲,騙一次可以,騙兩次算她行,騙第三次就太過分了。
“在你昏倒之前,你明明就——”
“銅鏡呢?”
他正要扯下她的假面具,她就先來個調虎離山之計,還當真拐到他。
“銅鏡?”他像個傻瓜般複誦,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
“玉娘留下來的銅鏡呀!”她掙扎著要起身找銅鏡。“咱們還要把它交給唐將軍——”
“放心,沒弄丟,我把它收起來了。”他按住她的手,不許她亂動。
“太好了。”她鬆一口氣。“那是咱們回家的依據,丟不得。”雖然不知道它是否真的能夠帶他們回到明朝,但總是一線希望。
“你打聽過了嗎?”
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皇甫淵懷疑她到底還算不算是個病人,精神竟然比他還好。
“打聽過什麼?”他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嚕地灌下。
“唐將軍有沒有在這個軍營裡面?”
皇甫淵原本喝水的動作,因她這句話而停頓了一下,接著仰頭一口氣把水喝完。
“咕嚕嚕……”
“到底有沒有?”閔斯琳追問。
“沒有。”他把杯子放下,認真地看著她。“唐將軍不在這個軍營裡頭,跟隨霍將軍到西域打仗去了。”
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