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錦心想，我心裡罵的更難聽呢，說成這樣已經很給面子了好不好？

“版權是我的。”

“什麼版權？演算法還有版權？”方淑萍毫不在意，“現在都是開源時代了，什麼東西網路上沒有？鍾錦，你可別太翹尾巴了。合作開發這件事，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三贏，你們，實驗室，X訊，三方都是獲益方。”

從某種角度來講，她說的確實沒錯。但是演算法雖然沒有版權，鍾錦的程式碼卻是屬於她的。

而且表面上合作開發，還不就是想要自己改進之後的程式碼？她自己的技術是什麼水平，演算法價值有多大她自己不清楚嗎？她只是暫時還沒想著拿它商業化罷了。不作為，並不意味著有人可以佔她的便宜，拿她做免費白工。

實驗室方面舉辦比賽，又拿著比賽的作品到處去拉贊助，說白了就是賣錢。只不過這一次，X訊不想做一錘子買賣，而是希望能源源不斷的，以白菜般的廉價價格，得到最新技術。

一個月一千塊……打發叫花子也沒這麼狠吧？

鍾錦索性不說話了，只是搖頭。

“不行，這件事已經說定了。你們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鄧容很生氣地道，“作為學生，學校的安排都不聽從。老師難道還能害你？又給你錢，又有這麼好的開發環境，真不知道你腦子哪根線搭錯了，這麼想不通。算了算了，表格你們都拿走，自己好好想想，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來找我。”

“如果我們不答應，會怎麼樣？”齊輝問了一句。

“那就要找你們系裡老師談了。”

不歡而散。

“鍾錦，你不願意籤就不籤，反正我無所謂的。”賈小蕊路上就安慰她，“我還就不喜歡X訊了，整天就是抄襲抄襲，別人有什麼好創意它不管三七二十一，拿過來再說！”

鍾錦道：“這還不是關鍵。其實最早的版本，演算法問題很多，他們就算拿到進行後續開發也比較麻煩。你也玩了吧？那個《我們一起打喪屍》遊戲。感覺怎麼樣？”

“唔，我覺得介面做得非常不錯，美工，設計感，遊戲設計——就是那種讓人想要不停玩下去的感覺很好。但是影像捕捉方面太遲鈍，不敏感。比你後來的版本差遠了。所以很多人雖然剛玩的時候，會試試影像捕捉的遊戲方式，但是後來就都回歸鍵盤滑鼠了。”

鍾錦點頭：“是啊，咱們普通人都能感覺出來，像X訊這種公司裡，做開發和專案經理的也都是人精，怎麼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們搞什麼資助實驗室，合作開發專案，不過就是希望陸續獲得更新之後的演算法和技術罷了。”

賈小蕊這樣一聽，才恍然大悟，徹底明白鍾錦為什麼立刻拒絕。

“不籤，絕對不能籤！”她挽著鍾錦的胳膊，氣憤道，“什麼嘛！真是欺人太甚。一個月一千，根本就是僱傭廉價勞動力吧？”

就算她再怎麼不瞭解行情，也知道鍾錦的技術，一個月一萬也不誇張。

當天下午，鍾錦又被孫景天教授叫去談話。她對這個教授的印象很不錯，覺得他是通情達理，有正義感，卻又不會過於學究死板，不懂變通。

“實驗室那邊和X訊的合作我知道了。怎麼樣？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孫教授和藹地問道。

鍾錦也不隱瞞，老老實實將自己的意願說清。

“唔，你說的也是有道理。不過這件事實驗室那邊已經和X訊簽約了，現在要撤銷專案，也不好辦——實驗室不可能賠錢，也沒有錢賠給他們。”孫教授說話的速度緩下來，聲音越發柔和，“真的沒有可能了嗎？要知道一個月一千的標準，在學校研究生助教範圍內也是不低了。當然，如果我爭取一下，也許能多拿五百塊，不過只有你能拿，另外兩個學生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