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有機會我再做給你吃吧!現在先委屈一點兒吃乾糧。”怕的是下回他們的運氣沒那麼好,找不到可以開伙的旅舍,越是往北行,旅舍就越少。
閔斯琳心不甘、情不願地啃乾糧,懷疑在下次吃到他做的菜之前,她就先被幹糧噎死了。
“你怎麼那麼會做菜?”好硬,她的牙齒都快咬斷了。
“你上次就問過了。”他不自在地答道,不太喜歡這個話題。
“我是問過啦,但是你沒回答。”而她向來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尤其對她感興趣的話題,更是緊追不放。
皇甫淵的身體再度僵硬,閔斯琳很有耐心地等待,但是依舊等不到答案。
“算了……”
“我是跟我爹學的。”
就在她以為再也等不到答案的時候,他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
“啊?”他說什麼。“跟、跟你爹學?”
“嗯。”這就是他不想說的原因,因為很好笑。
“但是、但是你爹你爹是——”
“堂堂‘怡寶齋’的東家?”
閔斯琳拚命點頭,在他爹還沒將店鋪交給他接手之前,確實如此。
“我爹才不會理這些事。”皇甫淵苦笑道。“只要是我娘希望他做的事,他都會去做,才不管自己是什麼身分、行為舉止妥不妥當。”活脫脫就是個愛情的奴隸。
“這麼說,你爹是為了你娘才下廚?”她更驚訝了。
“他不止為我娘下廚。”皇甫淵點頭。“他還為我娘畫眉、梳頭——”察覺到自己洩漏的事情有多私密,皇甫淵倏然住嘴。
“還有呢?”她正聽得入迷。“你爹一定不只為你娘做這點事,一定還有對不對?”
這些看在男人眼裡愚蠢,看在女人眼裡浪漫的舉動,要皇甫淵再接著說還真不容易,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
“原來你會梳頭、做菜,都是你爹教的。”她就說嘛,哪有大男人的手會這麼靈巧,原來是家傳的。
“我以前還不懂事的時候,每次見我娘因為我爹為她做的事而心花怒放,也想討好我娘,於是就跟著學了。”他回憶道。“直到長大懂事以後,我才發現自己這種行為很好笑,不過因為已經做了很多年,很多事情都已駕輕就熟,所以現在只要一開始動手,自然就會做。”
皇甫淵不好意思的解釋,閔斯琳方才明白他為何困窘,畢竟他們父子在京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萬一給人知道這些私事,確實會鬧笑話。
不過,他還會跟父親爭寵,這點倒教人頗為意外。
閔斯琳不敢當著皇甫淵的面笑出來,只好在心裡偷偷取笑他,同時覺得他好可愛。她能想象,一個小男孩為了贏得他孃的歡心,踮高腳尖努力拿鍋鏟炒菜的模樣,好想親眼瞧瞧。
“我真羨慕你爹孃的感情這麼好。”不過她雖然無法親眼目睹他小時候的可愛模樣,卻能享用到他長大後親手做的菜,也不錯啦!
“你爹孃呢?他們的感情又如何?”他記得她娘很早以前便過世,她爹也沒再續絃,箇中原因並不清楚,但他大概略知一二,泰半又是為了他母親。
“我爹孃的感情並不好,這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畢竟他們是因為兩家的利益而結合,沒有任何感情而言。”商人的兒女,婚姻大事往往也成了交易的一部分,和哪一家結盟有利,就和哪家締結婚姻契約。至於個人感情,從來就不在家長考慮的範圍,他們要的只是結盟後的利益,她娘便是這種政策聯婚下的犧牲品。
“所以你知道了吧!”閔斯琳諷刺地笑笑。“我爹根本不會為我娘做任何事,就連我不必裹腳,也是基於對爹的報復,我娘故意這麼做,以藉此表達對我爹的不滿。”
也多虧她娘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