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音又重複了一邊,這次的波動比上次更加劇烈、刺耳、吵鬧,近乎要化作利刃,刺進你的腦海。
——“求你,答應它。”
在意識陷入混沌的最後一秒,你依舊固執得不肯屈服。
你會去見魈,哪怕孤身闖進魔物營帳,用生命賭一個見他的可能。
你會去見魈,以自己的方式。
而不是這樣將命運交到一本荒謬的手冊中,受到手冊的支配。
少女閉上了眼,身體一點點沉沒。
你卻突然聽見冰層碎裂,風雪瘋了般鑽入你的四肢百骸。
剛從窗戶翻進來的少年,帶著一身涼意摸了摸你的額頭。
散兵撇撇嘴,“怎麼又燒起來了。”
“喂,病秧子,我把愚人眾辦事處砸了。”
所以,我,散兵,打錢。
你能感受到少年將什麼溫熱的東西覆在你的額頭上,耳邊傳來他低聲的吐槽——
“怎麼碰一碰就紅了。真脆皮。”
“先說好了,你得感謝我,醒了記得給我打錢啊。”
你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chapter12至冬國
又下雪了。
眉眼精緻漂亮的少年望了望天色,細細檢查了各種可能漏風的地方,窗戶鎖緊了,房門也是,暖氣也開到最大了。
他皺眉睨了眼床上的少女。
——病秧子怎麼還不醒。
——人類就是脆弱。
散兵支著下巴坐在床沿,少年視線散漫,百般無聊地玩弄著少女墨長的髮絲。
少女極黑的髮色配上白膚,唇角透著病態的蒼白,放在腰側的手臂佈滿細小針孔,手腕細得散兵一隻手就能捏牢。
他垂著眸看你,細長的黑色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
少年的手放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似乎是在測量能不能將你兩隻手腕都握入手心。
他看著你,手卻僵硬了片刻。
少年的臉色又臭了些許,惡狠狠地將手收回,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瞪了你一眼。
室內的暖氣一直在排放,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凍,潘塔羅涅顯然把最好的環境用摩拉堆給了你。
熱氣燻得散兵有些煩躁,他帶著熱意的指尖放在你的額前衡量著溫度,又將你的被子掩好被角。
少年分明眉眼充斥著不耐,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等著你醒來。
他直起身,回想起不久前的場景——
堅冰鑄成的王座之上,高貴的女皇神情慵懶,她垂著眼看高臺下的人偶,冰冷的聲音讓散兵想起了至冬國肆虐的暴風雪,寒涼的溫度直達背脊。
她說,“把潘彌莎帶進深淵。”
——人類邪惡、醜陋、噁心。
——神明或許更甚。
肆虐的風雪終日席捲著這片土地,溫柔的神明變得冷酷無情,將權術與利益運用到極致。
冰雪本就寒涼,怎麼能奢求冰雪中誕生暖陽。
散兵壓下帽簷,遮住眼底的嘲諷神色。
“生死不論,帶她進去。”
高座之上的神明揚起下巴,眸光寒涼。
她就像述說日常一般宣告最後的結果。
即便物件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即便她那般寵愛這個孩子。
‘至冬國不相信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