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隨在他身後。三人漸漸脫離了和平軍大隊,行到通往楓林渡的驛道旁。
“咦?”左思敬忽然驚咦了聲,指著路旁一村婦道:“為何現在還有人?”
“不過是一介村婦罷了,有何好奇怪?”無病順著他指望去,前方百餘步外,一村婦揹著個簍子,以頭巾蒙面遮擋風寒,緩緩行在田間。
“此時正是農閒之時,這稻田間沒有什麼農活可做,而且楓林渡鎮附近成為戰場,大多數百姓理應已逃散,她一介女子,安敢在兩軍之前如此?”
“和平軍與民秋毫無犯,我軍在楓林渡屯了不少時日,百姓知道我們是來護民而非擾民後便紛紛回來。據說霍匡那邊也嚴禁侵犯百姓,因此百姓敢於在戰場邊出現也不足為奇,你看那邊不就有百姓在放牛麼?”無病道。
左思敬聽了也釋然,自語道:“我是不是被這霍匡弄得頭都暈了起來?”
孟遠心不在焉地聽著二人言語,馬逐漸來到那村婦身邊,那村婦忽然一抬頭,掀起臉上的頭巾,淺淺一笑:“孟遠哥哥有何煩惱,怎麼不說出來讓小妹也分分憂?”
孟遠驚得幾乎墜馬,陸裳怎麼出現在這裡,又怎麼作這村婦打扮!左思敬提及之時,他也瞄了一眼,分明看到的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農家婦人,甚至頭髮都有些黃,全然不似陸裳那般青絲如瀑。
從孟遠那驚容中看出了他的疑問,陸裳秋波流轉,望向楓林渡鎮,細聲道:“陳國官兵大舉來犯,我怎能不來看看?李均哥哥與孟遠哥哥為蘇國人,奪了清桂我尚且前去看,若是讓這陳國霍匡奪了土地,我卻不來,只怕兩位哥哥不會放過我。”孟遠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這個小妹輕聲細語,有如春燕呢喃,但聽在他耳中卻字字千鈞。他在心底呻吟一聲,只希望李均在此。當年他們二人偶爾去陸翔家中,陸裳便喜歡與李均抬槓,李均初時一語不發,後來性情漸漸有了改變,才與陸裳鬥嘴。至於自己,只有在旁幹聽的份,實在是不敢插言。
“呵呵!”見他手足無措,陸裳忍俊不禁:“哥哥輸了一陣便連話都不會說了麼?”
“小妹……小妹你怎麼這身打扮,你別挖苦我了……”孟遠勉強道。
“哦,小妹這五六載流落江湖,若不會些喬妝改扮的功夫,只怕已經死了十餘回了。”陸裳眼神微微垂向地面,這幾年的經歷,對她的影響之大是李均與孟遠無法想像的。
“其實我何只學會用假臉對人,何只學會用假話騙人。”她心中暗自想,“我更學會了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不能相信孟遠哥哥你們……除了父親,誰也不可信任,而父親,他已經死了……”她不出聲,孟遠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兩人默默相對了一會兒,終於孟遠又道:“對不起,小妹,這幾年你受苦了。”陸裳低垂著眉眼,孟遠無法看到她眼中有瑩瑩的亮光閃了會兒。當他看到陸裳抬起頭來時,依舊是那秋水如波笑容如花的絕色面龐。孟遠仔細地看著這張臉,想在這張臉上尋找當年那熟悉的感覺,但除去臉上輪廓還能讓他依稀想起五六年前那純稚少女,無論是神情還是目光,都讓他覺得陌生,陌生得有如從未見過。
陸裳將目光從與孟遠的對視中移開,望著前方的楓林渡鎮,她微微一笑:“孟遠哥哥可是在為這楓林渡鎮著惱?”
孟遠這才收回神來,此時迫切需要他集中精力者,還是那楓林渡鎮裡的霍匡。
“孟遠哥哥,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陸裳不待孟遠再說什麼,飛快地道:“孟遠哥哥以為霍匡的弱點在何處?”
“自然在他自己。若是給我一線機會,僅派一普通戰士便可取他性命。他全軍都倚他為柱石,只需除去他,這十萬陳國大軍便會棄甲而走。”“孟遠哥哥印象之中,當年與我父親是否也遇上過如此強敵?”
孟遠微微沉默起來,當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