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卻仍令人覺得心曠神怡。
紀蘇將那硯臺接住,緩緩放下,用探詢的目光看著李均,李均面色陰森,道:“都綁了帶下去,牢牢看住不得走脫了,待破了柳州城,我要將他們與昏君奸相一起處治!”
當陸裳被女兵帶到帳口時,她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李均道:“李均哥哥,不論你如何做,我都不怪你,爹爹……爹爹要是象你一樣,那該有多好。”
當帳中恢復平靜之後,眾人只道李均會要單獨呆上一會,卻不料李均神色轉為平和,泰然自若道:“昏君奸相已經病急亂投醫,我遲遲不攻城,已經拖盡了他們的耐心,而在柳州周圍的零星戰鬥又削弱了他們計程車氣,這逼得他們不得不採此下策。哼哼,既是如此,時侯也差不多了,諸位以為如何?”
“我以為不可。”能在此時接上口的,惟有任何情況下都會先丟擲這句話的石全了。他慢慢道:“時機雖已成熟,但此刻攻城仍會有較大傷亡,不如再緩上一緩,等城中官兵投降。”
“在這等他們是不會投降的。”魏展反對道,“不如調各處降將攻城,既不致損傷我軍主力,又可讓城中官兵戰意動搖。”
“不可,降將臨陣歸附,心志尚不堅定,況且以他們為前鋒,他們必覺心寒,還是再緩兩日的好。”
“那好,眾將各自回營,整頓好軍馬,三日後攻城!”李均不待二人再爭議,便做了決策,“新近歸附的官兵令他們就地休整,保持各地治安,不得有奸商藉機哄抬物價盜匪乘亂搶掠之事,如今非常時刻,須行非常之法,凡有違法亂紀者,重則殺,輕則杖。”
在接到李均三日後攻城的命令之後,董成長長吸了口氣,這一天終於到了,無論自己曾經對這個王朝多麼忠誠,現在自己都要親手將之打倒。
出乎李均與董成意料的是,降將鍾彪主動請戰,願作攻柳州城的先鋒。在他再三請求之下,李均也應允了。
第十一章 柳寧
經過一連幾天的陰雨,天終於放晴,清晨起來,厚厚一層霜打在原野之上,象是為大地罩上了一層紗衣。鳥兒在久違了的陽光下歡快地跳躍,婉囀地鳴唱,用它們嫩黃的嘴兒梳理著羽毛,不時偏過頭,好奇著打量這靜靜地沉默了許久的人群。
成千上馬的和平軍將士,是城,是山,是林,是火,屹立在臨時闢出的校場之中,他們表情嚴肅,但眉宇間卻露出幾分渴望。
“嗬!”忽然間,遠處傳來無數人炸雷般的喝聲,鳥兒被驚得撲扇著翅膀高高飛起,喝聲未落,嗚嗚的號角吹起了清晨的寒意,風捲紫旗,翻滾飄動有如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嘭”一聲重重的鼓點緊隨著號角而響,羌人力士在這樣的天氣中仍舊裸著上身,每一塊股肉有如刀斧刻出一般,盤虯粗獷,洋溢著似乎使不完的力量。
“嘭!”第二聲又響了起來,緊接著又是嘭嘭聲如連珠迸發一般,連綿不絕,先只是那赤著上身的羌人力士一面鼓,很快和平軍所有營寨中的鼓聲響便成一片。
巨大的紫色龍旗開始自南向北移動,戰士的腳步聲,戰馬的蹄聲,戰車的軸輪聲,混在一起,令大地也禁不住發出沉沉的回聲相應和。
柳州城上,蘇國官兵瞪著因為熬夜而通紅的眼,迎入他們眼中的,除去初升太陽的紅光外,便是同那太陽一起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紫色龍旗。
“我……我怎麼了?”一個士兵只覺得心臟幾乎不再跳動,自己張大嘴巴,卻仍然喘不上氣來,自骨髓深處,一種針一般的冷意一點點地將身軀佔據,直至整個身軀都似乎不屬於了他。
“不……不行,我……我……”那個士兵不知自己應當做什麼,他只知道,看著迎面而來那以堅實的方陣推進的隊伍。
“各就各位……”一個武官聲嘶力竭喊了出來,“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