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在身後,筆直地站在賈明河的背後,一個個都把胸膛挺得高高地。
“嗯,賊兵還在扎一種竹甲。”賈明河一邊觀察著對岸的動靜,一邊小聲地念叨著:“似乎是一種半身的竹甲……有個賊兵做好了一件。嗯,確實是竹甲,他還套在身上試了試大小。”
叛軍們彷彿根本沒有顧及到不時飛落在身邊的炮彈,只是專心致志地造著浮水用的工具。賈明河輕輕地把望遠鏡從眼睛上拿開,若有所思地望著對岸半天沒有說話。
“大人,我們讓六門炮一起開火,或許能把他們打散!”
一個年輕的參謀軍官大聲地說出了他的建議,但賈明河卻搖了搖頭:“你做夢呢,千總。”
“停止開炮!”賈明河猛然後退了幾步,大聲下令的同時把單筒望遠鏡用力地收了起來。他環顧了周圍的軍官一圈,再次大聲地喝令道:“把那四門火炮也都調過來,把選鋒營的防區集中到這周圍地五里來,其他的防區交給友軍去填補。”
當夜,赤水衛周圍響起了千萬人的歌聲。黃石走出營帳,望著傳來歌聲方向地那片篝火看了一會兒,招手叫來了一個翻譯:“他們在唱什麼?”
“回大人話,這都是賊兵們祖傳的歌謠,是關於他們的英雄、他們的祖宗和他們的神靈的,已經傳了兩千多年了。”
“是嗎?”黃石輕聲又問了一句。他靜靜地傾聽著這萬人的合唱,歌聲似乎含有無限地感慨和崇敬,在星空下又隱隱含著不盡地哀傷和彷徨,只是……其中也自有一種昂揚,直上雲霄。
天啟七年九月二十一日,赤水河南岸。
明軍的營帳之間,大批的篝火堆還在渺渺地冒著青煙,上面的木柴基本已經被燒的發白了。明軍士兵利用些許火的餘溫,熱著早飯和開水。昨天各級軍官和士官就被告知今天可能遇到激戰,他們也把這個訊息通知給了士兵們。
昨天晚上選鋒營指揮部下令,讓將士敞開吃肉。士兵們品嚐著熱氣騰騰的豬肉,知道轉天會有艱鉅的工作等待著他們。營裡有兩千多名新兵是在福建入伍的,雖然一路來已經迭遇困苦,不過他們仍有些緊張。可是那些老兵們卻都若無其事,他們放開胃口大吃著眼前的美味,主要的議論話題也是大戰之後的賞賜。
吃飽喝足以後,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兵鑽進帳篷倒頭就睡,轉眼間鼾聲就在營地間響成了一片。他們的表現讓新兵感到安心不少,也就都停止了緊張不安的竊竊私語。整個營地很快就寂靜了下來,只有巡視士官的腳步聲,會偶爾打破這安靜的氣氛。
今天一早各果長就到營裡去領魚,選鋒營昨天從赤水河裡網了不少河魚,今天早上每果都可以拿走一尾做早餐。等士兵們起床後,果長們已經把魚湯燒好了,然後就給他們一個一個分好魚湯和麵餅做早飯。
果長這些人是福寧軍計程車官團體,他們作為軍官和士兵地橋樑,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也是福寧軍最重要的財富。黃石手下的軍官不用說大都是從士官這個階層提拔上來地,也都意識到了士官的重要性。除了軍官以外,黃石還希望自己計程車兵也能對士官抱有足夠的敬意。所以福寧軍有不少幫士官贏的敬意的條例,比如負責分飯,而且還要最後一個吃。當然,這一切也都是有回報的,他們不僅有機會被提拔為軍官,也能比普通士兵更容易贏的勳章,最後黃石給了他們特別的獎勵:果長沒有口祿,每個月除了士兵應的的一兩五錢銀外,黃石還會以私人名義給他們每人一個紅包。裡面一般會有一枚相當五錢的福寧鎮銀幣。
吃過早飯後,士兵們就互相幫忙把鎧甲穿好。賈明河已經下令重灌步兵披甲預備。士兵們正忙著穿鐵甲的時候,赤水河方向已經傳來了隱隱的炮聲,他們披掛好了之後,無聲地拾起搭在一起的長槍,跟著軍官開步向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