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雕像給他看:“這就是民族英雄鄭成功,他從異族人手裡收復了祖國的領土,他的英名會世代相傳。”
當時黃石的長輩也曾告訴他:“鄭成功一輩子做地最大地錯事就是提拔了一個叫施琅的漢奸。這個施琅因為貪圖富貴,背棄父母之邦,把祖先的衣冠文化出賣給了異族人,用同胞的鮮血染紅了自己頭上的頂戴,真應該在鄭成功的雕像前塑造一尊施琅的跪像!”
等黃石長大後,他才漸漸瞭解到,鄭成功的父親乾的也是和施琅一樣的勾當。等清兵南下的時候。被隆武帝依為國之干城的鄭一官和滿清私下達成協議,出賣了對他信任有加的大明隆武皇帝和福建的百姓。在滿清殘忍的屠殺沿海三十里的百姓時,身為泉州人的鄭一官還卑顏屈膝的請求滿清封他為“閩海王”,最後還帶著自己幾千萬兩的積蓄去北京留辮子當寓公。
而鄭成功卻擲的有聲地說道:“父不為忠臣,則子不為孝子。”斷然拒絕了滿清的招降。
因為鄭成功這個人,黃石本對鄭家沒有什麼惡感,對鄭家也沒有殺心,不過現在黃石是官兵。而鄭一官是海寇。
——這不是個人恩怨。
黃石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一聲,然後抬頭問朱一馮道:“末將敢問朱大人,大人是主撫還是主剿?”
朱一馮當然是主剿的,但現在眼看已經剿不下去了。朝廷既然已經動了啟用熊文燦的意思,那就說明主撫派已經在朝廷裡佔了上風。鄭一官屢次聲稱要接受招安,看來熊文燦多半能把招安的事情辦成,那他朱一馮說不定會因為“處置不當、激起變亂”而永遠失去起復的機會。
這些天來朱一馮前思後想。對自己的前途已經近乎絕望,他聽黃石問出這樣的話後也只有報以苦笑:“南協水師覆滅,俞老將軍下獄,黃帥還有什麼辦法麼?”
“修橋鋪路無骨骸,殺人放火金腰帶。聚眾作亂,攻掠州縣,然後受招安搖身一變成為官身。天下豈有這麼便宜地事情?”黃石負手冷笑了幾聲,大聲對朱一馮說道:“朱大人,末將認為應該從嚴剿辦,絕不進行招安。”
“黃帥好氣魄,只是國朝對於內寇一向是撫辦的。”
“那是對吃不上飯的流民,不是對海盜、倭寇。此次賊寇深入內地,殺害官兵、平民數萬,導致朱大人和俞老將軍被彈劾,俞老將軍更甚至有性命之憂。如果俞老將軍有了什麼萬一,反倒讓末將和賊寇成為同僚,那末將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地。”
“黃帥說得好!”朱一馮情不自禁的贊同了一聲。鄭一官這次攻破諸多州縣,鬧得朱一馮的官位也要沒了,如果朱一馮丟官的同時還看到鄭一官成為朝廷命官,那他覺得自己也是要被活活氣死地。
不過氣歸氣,朱一馮腦筋轉了一下就又氣餒了:“奈何沒有糧草、船隻、水手,也沒有水師大將,這又從何剿起呢?”
黃石輕輕把官帽摘了下來,捧著它對朱一馮嚴肅的說道:“朱大人,末將願用這烏紗為俞老將軍作保。上奏疏懇求朝廷剿辦海寇,不知朱大人願意不願意領銜上奏。”
這番話聽得朱一馮又驚又喜。按說這個事件本輪不到黃石倒黴。如果黃石不吭聲地話,多半鄭一官也會成為他名義上的部屬。以黃石現在的名義保一個俞諮皋自然沒有大問題,而只要朝廷透過剿議,那他朱一馮的官位多半也就保住了。
當然,這個保住也只是暫時地,如果最後剿匪失敗懲罰會變得更重。朱一馮知道自己現在激流勇退只是丟官,而如果再次剿匪慘敗,估計就會有殺人之禍。他驚喜過後又是一番遲疑:“黃帥,不知剿辦可有成算啊?”
“末將願以兩年為限,保俞老將軍必能剿匪成功。”
朱一馮盤算了一下,兩年這個時限不算太長,朝廷大概也可以接受,如果到時候局勢不惡化得太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