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盯著許蘭亭仔細看了看,突然就清醒了:「對,我們剛剛還下棋來著,那我們跑這兒站著幹嘛?走?,孩子,我們把這盤棋下完。」
許蘭亭努力壓下眼眶的濕意,扯起已?經僵住的唇角:「好啊,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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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奶奶準時拽著依依不捨的爺爺回了房間。
唐厲行回房去洗漱了,許蘭亭也回了主臥,躺在床上發呆,腦子裡一直在想著剛剛爺爺說的話,心裡面五味雜陳的。
領證那天,唐厲行跟她說過他?母親不幸的遭遇,卻從未提起,自己?在嬰兒時期,有過一段被丟棄的經歷。
才多大?點兒孩子啊,本該父疼母愛,在呵護下長大?,他?卻被母親厭惡,被遺棄,可他?卻從未埋怨過他?的母親。
他?曾說過,他?是?帶著罪惡出生的。
所以他?對母親抱著巨大?的愧疚感,不管母親怎麼對他?,冷眼相對,或是?將尚不能生存的他?拋棄,他?也毫無怨言,覺得是?自己?應得的。
明明他?也是?無辜的,卻心甘情願去承受母親的不幸。
他?的成?長過程,該有多苦啊?
剛剛爺爺說起這些,她只是?震驚。
現在,當她細細去回想和唐厲行相處的過程,想這個看起來沉默寡言,卻無比強大?的男人?,心裡也許已?經一地碎片,她的心就疼得厲害,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幾乎要?陷入窒息。
鼻子酸得要?命,眼眶也被一陣的濕熱佔據。
許蘭亭拉著被子蓋過頭頂,用?被子擦去眼角溢位的眼淚。
她什麼時候這麼感性了,居然因為心疼一個男人?而哭。
可是?眼淚真的止不住。
唐厲行洗完澡後,離開自己?房間,推開了主臥的房門?。
床上的人?捂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的,好像已?經睡著了。
他?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床邊,關了燈後,才掀開被子上床。他?的動?作?極輕,像是?怕吵醒她。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旁邊的人?依然沒?有一點兒動?靜。
他?偏頭看去,只能看到幾縷露在外面的頭髮。他?怕她悶在被子裡不舒服,撐著床墊子微微起身?,伸手去拉蓋在她頭上的被子。
腦袋剛露出來,被子底下的人?就直接翻過身?來摟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膛上。
唐厲行看出了她的情緒不對,也知道是?因為爺爺那番話。
他?的心也因她的舉動?,軟得一塌糊塗。
他?垂眸看著懷裡女人?,伸手理了理她的頭髮,輕聲問:「沒?睡?」
「嗯。」許蘭亭點頭,聲音悶悶的傳出,「我想抱著你睡。」
唐厲行沒?說話,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繞過她的脖頸墊在下面,將她緊緊地圈在自己?懷裡。
空氣靜謐的可怕。
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清晰可聞。
良久,許蘭亭終於消化好了情緒,開口問他?:「唐厲行,苦不苦?」
男人?沉默了幾秒,才低聲說:「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許蘭亭仰頭看著他?,騰出一隻手去撫摸他?的臉,輕輕柔柔的動?作?,慢慢的落在下巴處,「唐厲行,我會愛你的,我會讓你的餘生只剩下甜。」
黑暗中,一切都?模糊得只剩下一個輪廓,而許蘭亭卻清晰的看到了男人?眼裡的亮光,恍若無邊深淵裡,忽然注入的月光。
溫柔且動?人?。
他?同樣撫著她的臉,聲音略帶沙啞:「好。」
許蘭亭的視線在他?的眼睛和嘴唇上來迴轉,大?拇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