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凝神眺望著窗外,完全不覺有人已經秘密闖入,正在朝她悄然靠近。
待她發現的時候,一雙寬實溫暖的大手已經搭在她的腰際,毫無罅隙地摟緊。她沒有警覺地掙脫,那道清冽的氣息太熟悉了,一呼一吸的時間就已辨了出來。
他的臉貼上了她的臉。
“小傾。”這個聲音,像極了四年前喚她的那個聲音,溫柔為主,低沉在輔,如今還多了些成熟男人的溫潤清冽。
心就這麼狠狠地悸動,郝傾城剛想偏過頭看他的臉,就感受到耳垂處傳來的撩人觸感。他輕咬了咬她柔軟白皙的耳垂,熱撲撲的男性氣息呼在她的耳際和脖頸間,緊接著一句:“我想你了,無時無刻。”
郝傾城耳根紅了起來,蔓延到兩邊臉頰。更多的卻不是害羞,而是感動和欣慰。
她十分從善如流,聲音很小:“我也是,每分每秒。”
堂堂總裁在一間只有一個女人的辦公室待太久,難免惹來閒言碎語,郝傾城推開他:“你快回去吧,這是辦公室,被人看見不好。”
應宸澤抬了抬眉,深邃烏黑的眼直視她:“怕什麼,我不怕別人知道。”微微一頓後,“我只怕別人不知道。”
剛一說完,郝傾城整個人就感覺到自己雙腳脫離了地面,被他橫抱了起來,她低聲驚呼:“你幹嘛?”
他的聲音很低沉,不緊不慢:“我記得你恐高,這三十層一點都不低,你竟然能趴在這視窗看風景。”他一邊說一邊把她放在了柔軟的沙發上,一如零四年的那個跨年夜,他將驚恐的她從天台邊緣抱到天台中央的鞦韆上。
沒想到他還記得,郝傾城心頭湧上一絲蜜意,抬頭看向他,輕描淡寫道:“我已經不恐高了,你走了之後,慢慢地就不害怕了。”
一股很複雜的情緒就這麼襲上心頭,應宸澤的眼底泛上一層薄霧,英挺的身軀在她身側坐下,順手攬過她:“說一說,怎麼克服的,嗯?”
郝傾城看了看辦公室的門,關得攏攏的,於是也不那麼扭捏躲藏,很自然很依賴地往他身上靠,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我經常去那個天台,想你的時候去,不想的時候也去,跨年夜去,平常夜也去。剛開始的時候,是很害怕,後來一想,我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夠慘夠可怕了,站在那有什麼好恐懼的。慢慢地,就已經習慣了站在高處,不那麼害怕了。”她又往他懷裡挪了挪,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不過我不喜歡看低處,喜歡看遠方,可是我從來都看不到美國在哪。”
她又抬起頭看他的眼,笑了笑:“阿宸,美國好玩嗎,你在那過得好不好?”
這句“過得好不好”竟是她先問了出來,應宸澤看著她不說話,可是沒有人聽得到他心裡那一聲蒼茫而悵痛的嘆息。
她的語氣很輕很淡,彷彿在講一件極平常的事,這副“我已沒事”的模樣讓他的心一陣陣地絞著亂著。
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他的小傾,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天台上看著遠方的場景。他很清楚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墜落到一片汪洋裡,海中寬闊深邃,四方探尋,卻找不到一條出路,只能親眼見證自己一寸寸地沉入海底。
卻呼不出一絲求救的吶喊。
他何嘗不是如此,在那個與她隔了整個太平洋和北美大陸的美國紐約,他站在紐約帝國大廈的至高點,這比他以往到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更高,可是當他沉眸望向遠方的時候,如她一樣,他從來都辨不清有她的方向。
那種感覺,太蒼渺了,彷彿給了他全世界,他也會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了,她聽到他用極壓抑的聲音說:“小傾,不好,一點都不好。”
上一刻還在盈盈淺笑的她,一瞬間就崩起了情緒,頭低了下來:“阿宸,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