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事事都讓周瑞靖插手才是。如今周瑞靖官職雖然不高,可是細細算來,手中的實權倒是不少。可是相應的,人卻是越來越忙。以前還有休沐的時候,可是這段時間,卻是連休沐的時間都沒有了。
好比這日,顧婉音又是等到了昏昏入睡,周瑞靖這才疲憊而歸。
瞧著她那副模樣,顧婉音終於是忍不住埋怨:“世子爺也該替自己想想,日日這般忙碌身子如何受得了?再能幹,總也不能將所有事情都幹了。再說,朝上也不只是世子爺一個臣子,世子爺該退讓的時候,也退讓一些。忙壞了自己的身子,卻如何划算?”
聽聞這話,周瑞靖非但不惱,反而露出幾分笑意來:“忙過這幾日,事情有了定論也就好了。逼近了年關,朝廷也有許多事情要忙。而且,也並不只是我一個人如此。若是夫人擔心,我後多注意就是。”一面說著一面在炭盆跟前將手烤熱乎了,這才笑著走到床前,伸手替顧婉音將滑落在腰間的杯子拉上去隴上,這才坐在她旁邊,將她攬住,語氣卻是有些古怪起來:“夫人可是想我了?”
顧婉音哭笑不得推開他去,紅著臉轉向一邊,斥道:“還不快去洗漱?明日早早還要出門呢。”說完這句話,便是自顧自重新躺下,再不肯理會周瑞靖半點。面上卻是滾燙——她如此這般抱怨,雖然的確是擔憂周瑞靖,可是若真不覺得思念,大約也不會如此埋怨聖上將事情都給了周瑞靖做。
只是這樣的話,如何能說出口來?自然是說不出口的。
少頃,周瑞靖洗漱完畢滅了燈上了床,顧婉音仍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任由周瑞靖攬過去,可卻是沒開口說話,只閉上眼睛假寐。
“過完年,太后要去五臺山禮佛。”周瑞靖如何不知道她只是閉著眼睛假裝睡著而已?微微一笑後,開口輕聲如此言道。頓了頓後又添上一句:“至少會去一年的時間。”
顧婉音一怔,不由睜開眼睛詫異的看向周瑞靖:“太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道要去禮佛?不是說太后身體有恙——”關鍵是,是太后自己要去,還是這根本就是聖上的意思?太后畢竟年紀也不小了,若是要去五臺山禮佛,山高路遠,也不知道受得住受不住?
“太后夢見了先皇,這是先皇的意思。也是替聖上祈福,替天下百姓江山社稷祈福。”周瑞靖笑容不減,語氣中有些輕鬆:“這是好事,太后仁慈,我們自然是要支援的。聖上雖然阻攔了幾回,可是到底拗不過太后執意如此。”
顧婉音仍是不明白,到底這是聖上的意思,還是太后自己的意思。不過不管是誰的意思,太后此時離京也是好事。畢竟,太后對朝政的影響力,未免太大了一些。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太后繼續這樣扶持秦王,總有一日是禍患朝綱。
若這是聖上的意思,其實也怪不得聖上。畢竟,這個時候心慈手軟,那將來便是禍患無窮。況且這也不是皇家的事情,事關天下社稷,的確是不能有半點的馬虎。
只是,到底是讓人覺得有些唏噓。
“太后要離了京城,秦王知曉了之後,也不知會是個什麼反應?”顧婉音柔聲言道,心中卻是有些擔憂——太后是秦王的依仗,太后被送走,秦王沒了仰仗,或許說不定會……狗急跳牆。到時候,反而會更加混亂,這樣的情況,聖上不知想過不曾?
可是太后如今這樣的態度,卻也是的確不能再留在京中了。
“秦王已經被禁足,怎麼也翻不起大浪來。而且這個時候,秦王若是真做出什麼來,只怕日後就真的是徹底和那個位置絕緣了。”周瑞靖自然能猜到顧婉音的擔憂,當下卻是微微一笑,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看他這幅樣子,顧婉音心中登時明白過來,只怕這是聖上的一個局。此時秦王真的敢輕舉妄動,只怕等著他的,就是聖上徹底的失望。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