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同,就是二老爺是個閒職,而周瑞明麼……雖然算不得是肱骨大臣,可是至少卻也勉強能算位高權重了。最要緊的是,周瑞明這麼一升上來,和周瑞靖的差距一下子便是少了許多,而且又是在一處當值……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顧婉音沒有功夫去想這些,見周瑞靖面上不大好,便是嘆了一口氣,低聲勸道:“你也不必在意什麼。二弟升值了,你這個做哥哥的高興才對,怎麼的反而愁眉苦臉的?讓人見了,還只當你是嫉妒呢。要我說,咱們不如想想,給二弟送個什麼賀禮才好。”
“我也不是不替他高興,他若是憑著自己的努力升職自然是好的。”周瑞靖蹙著眉頭,從側面看上去有些嚴肅,“如今秦王這麼一手之後,日後他自身的努力就不容易被人看到了。而且,於以後也有妨礙。你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唱了這麼一出之後,周瑞明就徹底成了秦王陣營的人。以後的路,會很難走。只要將來登基的不是秦王,那麼周瑞明的前途,便是堪憂。而且,最最要緊的是,一個人有多大的能耐,就坐多大的位置。周瑞明什麼根基也沒有,陡然卻是猛的竄上去,背後眼紅的,還不知道怎麼議論。
“不管怎麼說,是秦王的意思也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也好。升職總是好事。”顧婉音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只伸出手微微的在周瑞靖的手背上微微的拍了拍。“以後的路,以後再說。只是你得空了,也尋個機會,好好試探試探二弟的意思。若是他站在秦王那邊,你什麼也別說,日後保持距離就是了。若是……咱們總不會見死不救。”
周瑞靖點了點頭,只是瞧著那副樣子,多少有些沉重的意味。
只是相比這個,顧婉音更擔心的卻是他們自己。晉王今日這樣,算不得大敗,可是卻也是讓了一步。晉王不傻,也不是一味寬厚的人。那麼,晉王讓這一步,必然是情非得已的情況之下。秦王將晉王逼到這個份上,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擔心。
秦王勢力強悍,對他們來說,可是沒有半點好處的。而至於別人——這個時候她哪裡還有功夫去擔心?說她現實也好,自私也罷,她的確便是如此的。這是她最真實的感覺。要不然,怎麼總說人自私呢?
顧婉音這頭兀自擔心著,那頭卻是絲毫不耽誤,風風火火的將賀禮準備好了,一併送去了王妃的院子裡——大房要送賀禮,也是一起送,否則讓人看了還不知道怎麼想,背後又怎麼嚼舌頭呢。
晚上睡覺之前,周瑞靖形容肅穆的跟顧婉音如此言道:“太醫說,如果聖上身子繼續這麼下去,最多不超過一年半,就會——”後面的字周瑞靖沒說出來,可是顧婉音心裡十分明白。
“那菸絲,到底有什麼問題?”顧婉音緊緊的縮在周瑞靖身邊,輕聲的開口。已經熄了燈,雖然是夏日裡,可是她卻總覺得有一股涼氣從骨子裡透出來一般,怎麼也是驅不散。大約,是心裡的緣故,實際上卻是並不冷的。
“還沒查到。”周瑞靖的聲音在夜裡聽著越發的冷冽,更是加劇了顧婉音的寒氣。可是偏偏他的身子卻是暖和的,引著顧婉音擠上去,再擠上去。“不過,段貴妃從宮裡送出一點子菸絲。是在皇上寢宮裡找到的。剩下不多,顯然是天天用的。那兩種菸絲,的確是一模一樣。只是誰也不知道那菸絲到底是誰進貢的。”
顧婉音聽著,抱著周瑞靖的胳膊,眉頭漸漸擰了起來。聖上事無大小,都是有記錄的。不管是吃的用的,只要一句話立刻就能查出是誰進貢的,什麼時候進貢的,又是怎麼進貢的。防的就是有人將來歷不明的東西帶進宮去,給聖上用了。繼而,有了什麼齷蹉的手段。
這菸絲,按說是不可能查不出的。可是偏偏現在卻是查不出半點了。這可就耐人尋味了。
並不是顧婉音杞人憂天,